药的苦香扑面而来,让她有些不適。
看著徐明远和阿福转身出去。
“陆临舟!”林穗穗扯著嗓子喊道,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迴荡:“阿福送药来了,喝了好早些退烧。”
林穗穗这是说给陆临舟听的,也是说给徐明远和阿福听的。
她必须要不断地告诉他们,里面的人有在乖乖配合。
陆临舟从房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陶碗上顿了顿。
见他那样,林穗穗立刻举起双手,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这药我可没碰,阿福端进来就放这儿了。”
陆临舟墨眸看她,喉结轻轻滚动,伸手端了过去:“知道了。”
……
木盆浸著冷水,林穗穗把脏衣篓里所有的衣服都薅出来,扔进了盆子里。
衣物浸湿了水,林穗穗拿皂角和肥皂过来洗衣服。
可下一秒,林穗穗盯著水盆里的灰布衫灰布裤子发呆。
她怎么把陆临舟的衣服也混进来了
陆临舟的睡衣裤还是叠好的状態泡进盆里,袖口磨得发亮。
林穗穗有点纠结。
以前都是陆临舟给她洗衣服,现在他清醒了,討厌她都来不及,更不会给她洗衣服了。
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报答他,把他的衣服给洗了。
但是……
“凭什么”
林穗穗一把把他湿漉漉的衣裤扔到木盆里。
总不能她做的饭他不吃,但是洗的衣服他穿吧
林穗穗抓起他的睡衣裤,也不管是不是湿透的状態,抬手就扔回了脏衣篓里。
自己洗去吧!
……
前院扯了晾衣绳,林穗穗抱著盆子出来,里面是洗好的衣服。
她以此晾晒,看著陆临舟那套衣服,还是嘆了口气。
她可真是个好人,还是心软了,怕已经打湿的衣裤闷在脏衣篓里慪丑了,顺手给他洗了。
下次绝对不!
林穗穗的白睡衣,和他的灰色睡衣並排晃荡,衣角被风掀起时,露出底下重叠的补丁。
阳光穿过布面,在地上投出交错的影,像极了他们现在纠缠不清的关係。
林穗穗眨眨眼,没给自己多想的机会,转身进去了。
回到房间的时间,徐明远给她奥熬的药,还在粗陶碗里放著。
虽然冷掉了,但苦味还是渗透了整个房间。
林穗穗皱眉,她居然忘了倒掉。
她赶紧把窗户再打开了点,要是一晚上闻著这药味睡觉,只怕要起来呕好几次。
她端了起药往后院茅房走,打算倒掉。
徐明远给她开的预防鸡瘟的药,陆临舟没得传染病,她自然也用不著预防。
再说了,她现在肚子里揣著一个崽,就算她不想要,也不能乱喝药了。
到时候大出血,容易死在家里。
林穗穗端著药碗走到茅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倒掉,却听到里面有声音。
门里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林穗穗的脸腾地烧起来,脚尖无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茅房里这动静,分明是陆临舟在解手……
林穗穗啊林穗穗,你怎么还偷听男人上厕所啊!
她正想跑,木门“吱呀”被人推开半扇。
林穗穗尷尬到想钻地缝,余光却见陆临舟立在阴影里,手里也端著个粗瓷碗。
她脚步一顿,诧异地望过去,正撞上陆临舟那双幽邃如墨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