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这才长长鬆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了內衫,他强挤出一丝笑容:“駙马爷客气了,奴才分內之事。陛下正在厅內等候,奴才就不进去了。”
方铭点了点头,与惊鯢对视一眼,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厅门。
沉重的厅门在身后合拢,將外界的喧囂与寒意隔绝开来。议事厅內依旧灯火通明,嬴政仍坐在那张巨大的青铜案几之后,只是此刻他並未批阅文书,而是目光沉静地望向走进来的方铭和惊鯢。
“看完了”嬴政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室內的寂静。
方铭走到案前,脸上的嬉笑之色早已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和凝重。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完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最终吐出了四个字:“固若金汤。”
他的目光中带著毫不掩饰的讚嘆与震撼:“陛下,此等雄关,此等防线,已然穷尽当下帝国所能达到的极致!巨炮如林,火器革新,粮草充盈,结构之巧,用料之实,远超臣之想像。这已非简单的城墙关隘,而是一座为毁灭与生存而生的钢铁山脉!堪称这个时代……不,甚至是往后数百年內,最顶尖、最可怕的战爭堡垒!”
嬴政静静地听著方铭的评价,脸上並无得意之色,仿佛这一切只是理所应当。他微微頷首,接受了这份讚誉,但深邃的眼眸中却看不到丝毫轻鬆。
“玉佩已碎。”嬴政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般敲在方铭心上,“其预警之期,绝非虚言。据蒙恬持续派出的死士冒死深入探查回报,极北之地寒气日盛,异象频生,那裂缝中渗出的不祥之气,愈发浓郁……朕估算,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多……”
嬴政顿了顿,伸出了三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最多还有三年。”
三年!
这两个字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衝散了方铭因见到宏伟防线而生出的些许乐观情绪。一股沉重的压力骤然降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儘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个时限从嬴政口中如此明確地说出时,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还是让他心臟猛地一缩。
他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肌肉微微绷紧,最终也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乾涩:“是,陛下。臣……也作此想。”
时间,只剩下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