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呢”许长夏见许芳菲和许劲再一次迴避了自己的问题,隨即扭头问江耀。
此刻她脑子里不断地闪过陆风逼她离开时的画面,还有小维被一枪爆头的画面。
她心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甚至有一种想要呕吐的衝动。
“你告诉我,陆风是不是……”她一把抓住江耀的手。
“夏夏,你现在的情况不能过於激动。”江耀反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轻声道:“陆风还活著,你放心。”
听到陆风还活著的消息,许长夏才鬆了口气。
她顿了顿,隨即又追问道:“那他人呢他人在哪儿”
从她清醒到现在,都没看见陆风的人。
一旁的医生见大家都不吭声,半晌,嘆了口气,硬著头皮开口道:“他在重症室,人还没清醒过来。”
“但是你现在的情况也需要静养,你是中度脑震盪,需要观察几天看看后遗症是否严重,情绪起伏不能太大,否则会影响你后续的恢復。”
许长夏怔怔看向江耀。
“他伤哪儿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他。
江耀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忍心开口。
“你先回床上,让医生检查一下。”他朝她低声安抚道。
“不行!”许长夏下意识强硬地回道,顿了顿,继续道:“我想去看看他。”
大家越是对陆风的伤情避而不谈,就证明陆风伤得越重。
陆风是为了救她,她必须要去看他。
几分钟后,许长夏站在重症室外,看著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陆风,他像是睡著了一般,躺在那儿。
“有一发子弹贯穿了他的左肺,离心臟就差几厘米的位置,幸好送来的及时,否则就保不住了。”江耀在她身旁轻声道:“但他心臟动脉受损,以后,没有办法再当兵了。”
不仅仅只是左肺的伤,许长夏看到陆风的胳膊,大腿,脖子,缠满了绷带。
“他中了多少枪”许长夏深吸了口气,反问道。
江耀顿了顿,回道:“九枪。”
也许是因为脑震盪后遗症,又或许是因为那晚血腥的画面的刺激,许长夏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
一旁医生將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递到了许长夏手边,道:“送到医院的时候,他还有最后一点儿意识,他把口袋里的东西交给了我们护士,说是一定要还给你。”
许长夏看著医生递到她面前的那只信封。
半晌,伸手接过了,里面,是被血浸湿的三十块钱,血跡还没干透。
许长夏盯著这三十块钱,手却止不住地发抖。
她快要喘不上气了,转身扶著墙跌跌撞撞衝进一旁卫生间。
然而她胃里没什么东西,呕了半天,只呕出几口水。
手里攥紧著的三十块的血腥气,直衝进她的脑子,让她几乎不能站立。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晚上急著要去鱼城的话,陆风不会变成这样。
他亲人的遗愿,就是希望他能当兵,因为她,陆风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部队。
“夏夏。”门外,江耀看著许长夏这个样子,心里像是针扎一般疼。
许长夏回头看向他,努力忍著眼泪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江耀看著她,好半晌才轻声回道:“我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