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们根本听不懂沈珍珍在说些什么,但她毕竟是沈家大小姐,跟自家老板从小一起长大,是不好得罪的。
於是,其中一个领头的便抽空拿出手机,给闻宴发了一条信息,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可偏偏这一幕看在早已经被致幻剂折磨疯了的沈珍珍眼里,跟要害她没有任何区別。
於是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夺过保鏢手里的“解药”,仰头就要往自己喉咙里灌。
保鏢被她嚇了一跳,来不及思考,连忙將她手里的硫酸瓶打翻。
这一下虽然成功阻止了她找死,但溢出来的高浓度硫酸却尽数洒在了她脸和脖子上,顷刻腐蚀了皮肤,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肉烧焦声。
“啊啊啊啊!!!”
沈珍珍痛得尖声惨叫起来,原本白皙的脸和脖子此刻血红一片,冒出股股白烟,在致幻剂的催化作用下,简直疼得她死去活来。
看著哀嚎著在地上打滚的沈珍珍,保鏢们也变得六神无主。
“完了,误伤了沈小姐,这下要怎么办”
“可是是她自己非要找死的,如果不是我们出手,她刚刚早就把硫酸喝下去了,食管和胃都被烧烂了!”
“她是不是磕药了怎么一副疯疯癲癲的样子”
“別管那么多了,快想想该怎么办吧!沈小姐和闻总是青梅竹马,闻总万一追究下来,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替死鬼来背锅了!”
说著,几人阴狠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越綾身上,一步步朝她逼近。
越綾用力咬住舌尖,剧痛使她清醒了一些。
但那也没什么用,即便她拼尽全力,尾巴也只是无力地在地上甩了两下,没有半分威慑力,却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只能靠在水箱上喘气。
不远处,沈珍珍还在痛叫,皮肉腐蚀的味道在空气中一点一点蔓延开。
一切都是熟悉的场景,慢慢和原文重叠。
越綾心里一片冰凉的麻木。
原来一切都不会改变,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原点。
她还是会被闻宴毁容,被江陆放血,被温少虞欺骗戏耍,杀掉在意的人。
还有裴商。
越綾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心臟像是被徒手扯开了一个口子,流出鲜红的热血来。
他明明是喜欢她的,她也喜欢她,他们之间有许多美好的、让人坚定不移的回忆。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化成了泡影,回忆没有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能看到的只是支离破碎的实验台,被断尾时的痛不欲生。
一步步逼近的闻家保鏢们看到越綾忽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真的很难想像,她看著那么瘦弱纤细,却能吐出那么多的血。
暗红色的,像是病入膏肓,在她海水蓝的礼服上氳开一朵朵刺目的血。
映著那条璀璨绚丽的鱼尾,苍白却浓艷的五官,衝击力简直不肖多言。
不止他们,就连越綾自己都愣住了,抬手摸了摸唇角,摸到粘腻的血跡。
这是第几次了,她这段时间记性不太好,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上次她吐血的时候,裴商几乎要发疯了,按著她做了一堆检查,抱她抱得那么紧,勒得她骨头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