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犹豫是否继续撑起“合纵遗志”的他,当即召见两位旧部林家与陈家后人,言语之间不再提西域,不再提“协助诸国”,而是频频询问“南郡兵力是否足以自守”、“若边线出现独立势力,可否一战而守”。
他不是在筹划出兵,而是在准备—撤退。
从曾经主导合纵的“盟首”,一夜之间变成了“保境固土”的本土王。
而吴国更直接,南港三道海关封锁,七日之内拒绝一切非本国船只入岸,理由是“流民疫病蔓延,需彻底清疫”。
秦王府密室中,这些情报在两日之内便整合为五页密报,呈上桌案。
秦浩坐在席上,一言不发。
香妃立于一侧,低声汇报:
“越国南线已封,楚国边将林绍旧部已回营,吴国港封三关。
西域四路暗线全部断联,仅剩西北商栈一处尚存联系,但也无再入可能!”
“十八国,彻底闭环!”
“他们已无一人站在盟上!”
“只余回响!”
秦浩缓缓点头,眸光深沉。
“这一步,不是我们走得快!”
“是他们走不动了!”
“这一局,不是我们打赢的!”
“是他们赌输了!”
“我们只是拿走了他们自己不要的牌!”
张青松从外进来,脚步急促,递上一封密件:
“主上,齐人正式派人入京,送来三百卷边民档案、五十处商会名册、十七条物资转线—他们愿意将‘与西域勾结者’尽数交出,以表明与秦王合作之诚!”
秦浩接过信,却未拆开,只抬眼望向殿外微光:
“我不要诚意!”
“我要他们这三百人,从此一言不发!”
“我要他们五十个商会,今后不再交易西货!”
“我要这十七条物资线,彻底化作秦国的补给线!”
“他们不配谈诚意!”
“他们只配服从!”
“他们可以不忠,但不能不顺!”
“这一仗,我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理解’!”
“从今日起,秦国不再等他们回头!”
“秦国只收听话的!”
“其余的,全杀!”
张青松拱手领命,转身而去。
殿中香焚微响,秦浩缓缓闭目。
他知道—真正的战场,还未真正开始。
但他已经站在了原点上。
再往前一步,就是天下。
夜落之后,秦王府西楼中灯火不熄,文案、机要、统筹三署连夜加班,二十余名书吏轮替抄录,从张青松处来的急信源源不断落到案头,每份信后皆需立时整编、登记、分发,随后由各路信鹰或快骑第一时间送往各地主将、要员、以及隐秘布点。
此刻南境秦地七州之中,有四州同步接到指令,东风营第二梯队三千人开始有序南移,不入边界、不穿地村、不惊民众,每二十人一组,分五道山路缓慢行进,外人看不出是调兵,实际一月之内可完成彻底替换。
调的是兵,不是人。
换的是心态,不是战线。
这一步秦浩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