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死。

他还想，继续享受他的荣华富贵。

“我……我……”

他挣扎着，想要说点什么。

香妃却没有再看他。

而是缓缓的转过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随风传来。

“我的耐心，和我们家主上一样！”

“很有限！”

“给你们一天的时间！”

“明天这个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一份，让我满意的答复！”

那一夜。

西域，无眠。

无数王公贵族，彻夜未眠。

无数的信使，骑着最快的马，在黑暗中疯狂的穿梭，传递着那个足以颠覆世界的消息。

神罚。

来自东方的，真正的神罚。

那座被夷为平地的石山，像一个血淋淋的伤口，烙印在每一个亲眼见证，或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心中。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

……

第一个做出选择的，是古兰国王索格德。

他甚至，没有等到天亮。

就在当晚，他连夜召集了所有大臣。

王宫里，灯火通明。

但气氛，比坟墓还要冰冷。

索格德王，这位曾经以精明和享受著称的胖子国王，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他没有问任何人的意见。

他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带着哭腔的语气，宣布了他的决定。

“降！”

“接受大秦使者，所有的条件！”

“从今天起，古兰王国，将成为大秦最忠诚的……一部分！”

有大臣想要反对，刚张开嘴，就被索格德王，用杀人般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反对？

拿什么反对？

拿我们的血肉之躯，去填那样的“烟花”吗？

索格德王，比谁都精明。

他知道，反抗，是死路一条。

而投降，虽然会失去主权，但……他还能保住他的王位，他的宫殿，他的财富。

甚至，在大秦的庇护下，他的生意可能会做的更大。

至于尊严？

尊严能值几个钱？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尊严是最廉价的东西。

天还没亮。

索格德王的降书，和他亲手写下的，第一批愿意接受“净化”的天火教顽固分子名单，就已经送到了香妃的营地。

他的效率，出奇的高。

……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尤其是，坏榜样。

当西域最富庶的古兰王国，第一个跪下之后。

多米诺骨牌，倒了。

那些依附于古兰王国，靠着商路吃饭的十几个小国家，小城邦，连犹豫都没有。

国王都降了，他们这些当小弟的，还撑着干什么？

于是。

香妃的营地门口，变得热闹起来。

一个又一个西域小国的使者，排着队，哭着喊着，递上自家的降书。

那场面，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仿佛，能成为大秦的附庸，是什么天大的荣幸一样。

香妃，只是微笑着，一一收下。

不做任何评价。

她身后的商队，则打开了货箱。

雪白的食盐，精美的丝绸，醇香的茶叶。

这些，在西域已经断货许久，价格堪比黄金的东西，此刻，就那么随意的堆放在那里。

唯一的购买方式。

大秦宝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