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似乎并不难。

一座又一座的神殿，被愤怒的饥民推倒。

那些脑满肠肥的祭司，被从华丽的宫殿里拖出来，吊死在枯死的胡杨树上。

他们死前，还在诅咒着这些“渎神者”。

可没人听他们的。

人们只知道，他们饿。

他们要活下去。

刺客盟的生意，也变得异常的好。

那些国王和贵族，为了平息民愤，也为了抢夺神殿里积累了千百年的财富。

纷纷向刺客盟下单。

目标，就是那些残存的，还在负隅顽抗的神棍。

魔影赚的盆满钵满，他甚至开始觉得，秦浩这个人，其实挺可爱的。

整个西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从内部，彻底的烂掉了。

国不成国，民不聊生。

旧的秩序，被秦浩用最酷烈，也最有效的方式，砸得粉碎。

而新的秩序，还没有建立起来。

剩下的，只有混乱，和无尽的杀戮。

神都，天机阁。

秦浩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情报，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西域的惨状，对他来说，不过是一行行冰冷的文字。

“主上。”

香妃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忍。

“西域，已经彻底乱了。我们……是不是该收手了？”

“收手？”

秦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要收手？”

“现在的西域，就像一锅烧开的沸水，看上去很吓人。”

“但只有把水烧开了，里面的那些杂质，才会自己浮上来。”

“等杂质都撇干净了，剩下的，才是我们想要的，干净的水。”

香妃默然。

她知道，主上说的有道理。

可那种手段，太过残忍。

“妇人之仁。”

秦浩摇了摇头。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不是在征服西域，我是在给西域‘治病’。”

“刮骨疗毒，自然会疼。”

“但只有疼过了，才能获得新生。”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地图前。

那副代表着西域的版图上，已经插满了黑色的旗帜。

“传令白云飞，让他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就这样，时间匆匆。

神都，天机阁。

夜已经深了。

但这里，依旧亮如白昼。

不是烛火，更不是什么夜明珠。

一种被称作“神都之光”的琉璃灯，将整个天机阁映照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暗角。

这是秦浩随手画出来的东西，工部的鲁班带着一群工匠，搞了小半年才弄明白其中最浅显的原理，但也足够了。

足够让神都成为一座不夜之城。

秦浩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面前一张巨大的沙盘。

沙盘上，不再是中原的山川河流，而是西域。

黄沙，戈壁，绿洲，还有一个个用不同颜色小旗子标注出的王国。

密密麻麻，犬牙交错。

“主上。”

张青松的声音很轻，他端着一碗参茶，悄无声息的放在了秦浩手边。

他知道，主上已经盯着这沙盘看了三个时辰了。

从黄昏，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