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沙盘，眼神幽深。

跟西域这帮野狼玩，不能用军队。

要用文明。

用经济，用文化，用一切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抵挡的力量，去碾碎他们。

战争，从来就不只是在战场上。

很快，归辛树来了。

他像个影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秦浩身后。

“主上。”

“那些西域王国，他们的神，是什么？”

秦浩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归辛树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回答。

“西域诸国，信仰驳杂。有信奉火焰的，有信奉山石的，也有信奉所谓的天神的，各个部落，各个王国，都不一样。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

“哦？”

“他们都信奉‘圣火令’的传说。传说中，谁能得到上古流传下来的圣火令，谁就是整个西域的主人。”

“圣火令……”

秦浩念叨着这个名字。

“东西在哪？”

“不知道。这只是个传说，数千年来，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很好。”

秦浩笑了。

“既然没人见过，那我就让他们，见一见。”

他转头看向归辛树。

“你，派人，去给我伪造一个。要做的真一点，古朴一点，神秘一点。然后，把这个消息，‘不经意’的，透露给喀什苏勒王国最大的那个对头，叫什么来着？”

“是火蝎部落。他们和喀什苏勒王室，有世仇。”

“就他们了。”

秦浩的手指，在沙盘上重重一点。

“我要让整个西域，都为了一个假东西，自己先打起来。”

归辛树的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他深深的低下头。

“遵命。”

归辛树从天机阁出来的时候，后背已经湿透了。

不是热。

是冷的。

被主上的念头，给吓的。

伪造圣火令，嫁祸挑拨。

往人家的命根子地里撒盐。

这两手，任何一手传出去，都足以让主上被天下人唾骂为万世暴君。

可主上说的时候，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仿佛只是在决定今天晚饭吃什么。

归辛树回到自己的据点。

一处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民居。

他手下最核心的八个“影子”已经在了。

他们是归辛树的弟子，也是他最锋利的刀。

“都坐。”

归辛树的声音，沙哑。

八个影子，纹丝不动。

他们只站着，在黑暗里。

“主上有令。”

当“主上”两个字出口时，八个影子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归辛树把秦浩的两个命令，简短的说了一遍。

没有添油加醋，没有个人理解。

主上的话，就是天条，一个字都不能错。

他说完。

屋子里，死寂。

过了很久，一个影子才开口，声音干涩。

“师父……这……往田里撒盐……这是要绝户啊。”

“圣火令之事，更是……一旦败露，我大秦将成西域公敌。”

另一个影子也忍不住说道。

归辛树的眼神，扫了过去。

那眼神，像刀子。

“主上的命令，是让你们执行，不是让你们质疑。”

他的声音不大，但屋子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