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天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他戎马一生,打过无数的仗,但从未听过如此离奇的事情。
一夜之间,杀光一个庞大王朝的全部神职人员?
这怎么可能!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
他忽然想到了那位远在神都的太孙,想到了他那道道看似毫不相干的命令。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太孙…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这种通神的手段,已经不是战争了。
这是,神罚!
信仰的崩塌,比城墙的倒塌,要快得多。
当圣火王朝的子民们,第二天清晨走出家门,发现他们平日里顶礼膜拜的神庙,已经变成了空壳子,里面的祭司们,无论地位高低,全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时,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就攫住了每一个人。
神,没有保佑他们。
他们的神,连自己的仆人都保佑不了!
这个念头,像瘟疫一样,在整个圣火王朝,乃至整个西域蔓延。
紧随其后,是更致命的打击。
盐。
没有了。
一夜之间,所有的盐商,都关门了。
黑市上,一小袋盐的价格,被炒到了和黄金等价的地步,而且,有价无市。
接着,是铁器。
农具,兵器,甚至是一口铁锅,都成了最珍贵的奢侈品。
大秦皇家商会,像一个贪婪的无底洞,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们用雪白的宝钞,用中原精美的丝绸和瓷器,以十倍,甚至百倍的价格,疯狂收购着西域商人手里的一切物资。
粮食,矿产,牛羊,皮毛…
只要你敢运过来,他们就敢收。
西域的商人们疯了。
他们冒着被本国贵族砍头的风险,将一车车的物资,源源不断的送往大秦的边境关卡,换回那一沓沓比黄金还诱人的宝钞。
然后,他们拿着宝钞,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买不到了。
整个西域的经济,在短短半个月内,彻底崩溃。
物价飞涨,民不聊生。
饥饿,比任何刀剑都可怕。
无数的流民,开始冲击贵族的庄园,抢夺仅剩的粮食。
内乱,像野火一样,在西域的每一个国度里燃烧起来。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那座京观。
赵应天和白云飞,忠实的执行了秦浩的命令。
他们将数万名拜火教的战俘,全部斩杀。
用他们的尸体和头颅,在沙陀国边境,筑起了一座高达百米的,白骨巨塔。
那座塔,在戈壁的烈日下,散发着森然的白光。
塔顶,上千颗祭司的头颅,被码放的整整齐齐,空洞的眼眶,无声的凝视着他们曾经的家园。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恐怖。
一种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来自大秦的威慑。
所有看到这座京观的西域人,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他们的信仰被摧毁了。
他们的经济被搞垮了。
现在,他们的精神,也被这座白骨之塔,彻底碾碎。
当东风军团和白云飞的陆战军团,再次踏入西域的土地时。
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无数的城邦,望风而降。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西域王公贵族们,争先恐后的跪在秦军的铁蹄之下,献出自己的城池,财富和女人,只为求得一个活命的机会。
他们怕了。
他们是真的被打怕了。
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凡人。
而是一个算无遗策,手段通天的魔神。
秦浩,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
他甚至没有接受他们的投降。
香妃,再一次出现在了西域。
她带来的,不是安抚,而是一份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