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

“哈哈哈哈！他们终于撑不住了！”

“我就说嘛！跟我们耗，他们秦国人耗不起！”

“昆迦王英明！”

所有的王公都站了起来，脸上全是狂喜。

这半年的憋屈，一扫而空。

昆迦王也松开了斥候，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看来，自己的策略是对的。

任你有什么蜻蜓，有什么开花弹。

战争，打的还是国力，是后勤。

秦国，终究是扛不住了。

“报！秦军后撤三十里，在新的防线安营扎寨了！”

又一个消息传来。

“追！”

一个年轻的国王，拔出弯刀，大声喊道。

“趁他病，要他命！我们追上去，一举击溃他们！”

“对！追上去！”

“杀进瀚海关！夺回我们的土地！”

大帐里的气氛，狂热到了极点。

每个人都觉得，胜利就在眼前。

只有一个人，没有动。

坐在昆迦王下手边的一个黑袍老人。

黑曜神山的大祭司，巴莫。

他的脸上，没有喜悦。

只有……凝重。

“大祭司，秦军退了，这是神山的光辉庇佑了我们啊！您为何还不高兴？”

昆迦王笑着问。

他现在心情很好。

“昆迦王。”

巴莫的声音，很干涩。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哦？”

昆迦王的笑，淡了些。

“秦国那个新的统治者，叫秦浩。我研究过他。此人行事，诡诈无比，从不做无用之事。”

“他主动后撤，必有阴谋。”

巴莫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头上。

“阴谋？”

那个年轻的国王，不屑的哼了一声。

“大祭司，我看你是被秦人吓破了胆。”

“他们都退了，还能有什么阴谋？无非是粮草不济，撑不住了而已！”

“没错！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秦军士气已泄，我们正好追击！”

众人又开始鼓噪起来。

在他们看来，巴莫就是个神棍，懂什么打仗。

“东方的异教徒，最为狡猾。”

巴莫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建议，我们应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或者，只派出少量斥候，前去试探。”

“够了！”

昆迦王，终于不耐烦了。

他一拍桌子。

“大祭司！你的谨慎，我理解。但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将士们的士气，已经提起来了！”

“这个时候不动，难道要等秦军喘过气来，再跟我们耗半年吗？”

昆迦王环视一圈。

“我决定了！”

“全军出击！”

“目标，瀚海关！”

“谁第一个冲进瀚海关，关内的财宝女人，分他一半！”

“嗷—！”

所有的王公，都像狼一样嚎叫起来。

巴莫大祭司，看着这群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人。

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再说话。

……

距离联军大营两百里外。

一座西域的边境城市，驼铃城。

城里很热闹。

各国的商人，牧民，都在这里交易。

一个不起眼的酒馆里。

几个穿着普通商人服饰的人，坐在一张桌子旁。

其中一个人，脸上有一道鬼魅般的刺青。

是鬼。

他听着酒馆里，那些商人们的交谈。

他们在谈论战事。

他们在咒骂秦国。

也在赞美黑曜神山的“在世真神”，说是因为神的庇佑，秦军才久攻不下。

鬼的嘴角，在面具下，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