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很难得,裴静和一身戎装。
经历了疫病的折磨,南疆此前一片慌乱,到处都是尸体,所有人都陷落在绝望的阴霾之中,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雨过天晴,万里无云。
“今日,我站在这里,对着日月星辰,对着上苍发誓,诸位随我而行,来日荣辱与共,有我裴静和在,必当不负诸位相随之情。我永远不会离开南疆,与诸位并肩作战,同生死共进退。”裴静和深吸一口气,“诸位,可愿追随于我?”
底下黑压压的一片。
魏逢春站在不远处,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瞧着底下的众将士齐声高呼,“愿与郡主共生死,愿与郡主同进退。”
其后,呼声震天。
那一刻,魏逢春如释重负。
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裴静和负手而立,瞧着底下众人,只觉得心中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去,与南疆军民同生死共患难,这场疫病也算是因祸得福。
民心所向,所向披靡。
军队出城的时候,百姓几乎是夹道相送,拓跋林留在南疆,呼延庆随军。
“郡主?”魏逢春掀开车窗帘子,“我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裴静和策马前行,就跟在马车边上,“为何?”
“没人来查看吗?”魏逢春不解。
裴静和笑了,“等你反应过来,父王的人早就杀回来了,这场疫病折损了父王不少人,以至于剩下的就那些歪瓜裂枣,被拓跋大人三两下就收拾干净了。消息送不出去,谁都拦不住我。”
“王爷惯来多疑。”魏逢春道。
裴静和握紧马缰,“所以三日一报,都是顺顺当当,一直到前几日,我才断了消息,等着父王的人赶回来,咱们估计已经赶到了皇城。”
“擅自出兵,不是好事。”魏逢春叹气。
裴静和笑道,“宫里会传出消息,丞相和太尉府同时发诏,着勤王大军……清君侧。”
“你早就跟兄长说好了?”魏逢春托腮看她。
裴静和看向前方,“我带走了他的心肝宝贝,他总得给我点好处不是?”
“唉,我这人质当得可真是辛苦,又是出血,又是卖命,如今还不断在路上颠沛流离的,太不容易了!”魏逢春有些感慨,“这要是将我榨得透透的,来日若不大富大贵,对不起我这折腾。”
裴静和转头,“你想要什么?”
“权力。”魏逢春毫不犹豫的回答,“这东西对女子来说,才是真正的补品。”
大补。
“我也这么觉得!”裴静和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好日子,要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
父女相残,成王败寇。
前程漫漫,人心激荡。
她们从皇城狼狈出逃,如今要风风光光,大张旗鼓的回去,和那些勤王大军一起,杀回去,夺军功,挣荣耀。
在她们之前,洛似锦和陈赢已经送出了消息,诏皇城周遭的州府集合军士前来护驾。
如今,外头局势不明。
城内困锁难当。
人心惶惶。
外头围着如同铁桶一般,任何人不得进出,以至于城内几乎成了孤岛,若是困个一阵子还好,若是长久下去,断粮断水,结果也只能是个死。
当然,这不会围困太久,裴玄敬也不想等到勤王大军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