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我我迷路了,你信吗?”
于睿也干笑了两声,看到对方只有三个人,而且个个一身疲惫,战斗力肯定大打折扣,他的心中已经动了杀机。
秃发隼邪讪讪地道:“信……倒不是不信,只是,公子的骆驼呢?怎么驼队不见了,反而凭空多出四辆马车来?”
他一边,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一只手藏到背后,悄悄地跟两个手下打着手势。
于睿同样是一手持缰,一手负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朝自己的手下打着手势。
“呵呵,此事来话长,秃发大人不如下马,于某和你仔细。”
“好啊,于公子,请。”
“秃发大人,请。”
两人同时作势要扳鞍下马,就在这一瞬间,秃发隼邪突然一个镫里藏身,身体迅速躲到马腹一侧,然后催马朝着斜刺里就跑。
于睿早有防备,见状立即摘下佩剑,策马就冲了上去,口中大喝:“拦住他!”
与此同时,弓弦颤鸣的声音响起,箭簇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响。
一支支箭朝着秃发隼邪和他的手下射去。
秃发隼邪身边的两人分别向左右斜刺里冲去,却不幸被乱箭射中。
他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马儿失去了控制,受惊地奔去。
秃发隼邪凭借着镫里藏身的技巧,倒是侥幸躲过了一轮箭雨。
但于睿已经举着剑,快马加鞭地冲过来。
秃发隼邪人单力孤,哪敢恋战。他只想尽快摆脱于睿的追击,逃出生天。
但是,他刚勉强招架了两招,就有四五个骑士从旁边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骑士个个身手矫健,配合默契,四五杆雪亮的长枪,将他团团困在中间。
“啪!”
其中一名骑士手中的长枪猛地一抡,枪杆狠狠抽在秃发隼邪的身上。
秃发隼邪重重地摔马下,摔得头晕目眩。
一杆杆长枪的尺余长枪尖,居高临下地对着他,将他牢牢逼住。
秃发隼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他狠狠地将手中的刀掷在地上,冷眼看着于睿,咬牙切齿地道:“我秃发部的货,是你于公子劫的?”
于睿策马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既然在我于家地盘上走山货,我那还能叫劫吗?我那叫收缴。”
秃发隼邪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于睿撕碎,但锋利的枪尖已经紧紧抵在了他的身上。
“公子?”
持枪的武士们扭头看向于睿,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于睿沉吟了一下,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
他当然可以立即下令杀了秃发隼邪,以绝后患。
但他转念一想,秃发隼邪是秃发部的首领之一,而且还是秃发部族长的亲弟弟。
这个人,以后未必没有用。
只要把他控制在自己手里,把他带回“代来城”,也就没了后患。
想到这里,于睿吩咐道:“把他绑了!”
手下们应了一声,用一条牛筋绳儿把秃发隼邪捆了个结结实实。
……
荒原的另一处,于骁豹站在一堆篝火灰烬旁,怔怔地出神。
原上的风带着枯草的碎屑,在他黑色的靴面上覆上一层薄薄的白霜似的粉末。
篝火的灰烬旁,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散着。
有的蜷缩着身子,双手还保持着紧握兵器的姿势;
有的仰面朝天,双目圆睁,仿佛还残留着临死前的不甘与愤怒。
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身下的野草。
几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扑棱棱”地展开翅膀,朝着山的方向逃去。
“他娘的,终究是晚了一步。”
于骁豹声音里满是懊恼与不甘。
他此行本是打着当和事佬的旗号,想趁着秃发部和拔力部矛盾还未彻底激化之际,从中调解一番。
当然,所谓的“调解”不过是他的表面辞,暗地里打的却是自己的算盘。
就看哪一方更识相,愿意主动向他示好,与他结下一份交情。
到时候,他这个“仲裁人”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偏向那一方。
可结果呢?眼前惨烈的景象已经明了一切。
双方显然已经彻底撕破脸皮,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哪里还有他运作的空间?
“三爷,咱还追吗?”一旁的亢金虎心翼翼地走上前,恭敬地问了一声。
“追?还追个屁!真他娘的,回去!”
于骁豹猛地转过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原本的期待有多高,此刻的失望就有多深。
于骁豹懒洋洋地转身,迈开步子向马车走去。
一行人马见状,纷纷调转方向,重新回到了那条久已废弃的野道上。
这条野道横亘在山脉前方,路面上布满了碎石和杂草,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过人迹。
野道的一端通向南方,另一端则通往北方,像是一条沉默的纽带,连接着荒原的两端。
就在这时,忽有随从指着远处道:“快看,那是什么人?”
于骁豹的部下们迅速拔出了兵器,警惕地散开,摆出了攻击姿态。
他们刚刚见识了一场惨烈的火并场面,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陇地荒原上,任何一支不明身份的队伍,都可能是隐藏的致命威胁,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那一边,于睿策马走在车队的最前面。
忽然,他看到了前方野道上的队伍。
于睿心中一惊,立刻勒马,向对面望去。
为什么这平日里连个人影都难得一见的荒原上,今天却接二连三地有人出现?
定睛再一看,虽然距离还有些远,暂时看不清路上那些人的五官容颜,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对方队伍中的一辆马车吸引住了。
那正是他三叔于骁豹的车!
于睿对这辆车印象深刻,因为豹爷的车实在是太“骚包”了。
车厢采用的是极为精致的“剔红”工艺,木胎上层层髹涂朱漆,再在朱漆上精心雕刻出繁复的云纹图案。
云纹之间还巧妙地饰以金箔,阳光照射在上面时,金箔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整个车厢都显得格外华丽夺目。
更引人注目的是车顶的宝盖,那是用纯铜打造而成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
阳光洒下,宝盖就会反射出灿烂的阳光,哪怕距离很远,都能清晰地看到那抹耀眼的光。
这么“骚包”的设计,别是里许路程,就算再远一些,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三叔?”
于睿更懵了,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三叔会出现在这里。
“公子,怎么办?”
一名侍卫迅速提马上前,凑近于睿身边,一边,一边用下巴轻轻呶了呶。
于睿顺着侍卫示意的方向看去,被反绑双手坐在马背上的秃发隼邪正不安地扭着身子。
于睿看看秃发隼邪,看看四辆用漆布遮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最后再看看三叔那辆“骚包”的马车,一时间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一边是被自己俘虏的秃发部首领,一边是不能暴露的甲胄,另一边又是突然出现的三叔。
这可怎么办?
于睿正在左右为难,于骁豹的人马似乎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于是,那些骑士护着豹爷的“骚包”马车,开始向这边缓缓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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