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尚未散尽,焦土上的剑痕仍在渗着幽蓝魔力。
卫宫玄的膝盖深深陷进碎石里,指节与Archer交握处的锁链纹章正泛着血光——那是共享伤痛的印记,此刻正将Archer灵核湮灭的痛楚,如潮水般灌进他的灵魂。
“咳……”他喉间溢出更多血沫,视野因剧痛泛起重影。
Archer的灵体已开始透明化,红瞳里的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别用这种表情。”英灵的声音像被揉碎的月光,“我早该明白……所谓‘独自背负’,不过是懦夫的傲慢。”
“谁允许你说这种话了?”
带着哭腔的叱喝撞碎风的呜咽。
远坂凛的高跟鞋碾过碎砖,绛紫色发梢沾着硝烟,却在触及玄的瞬间软成一片。
她跪坐在焦土上,颤抖的手悬在他染血的脸颊前,终究还是落了下去——指尖触到的温度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
“令咒……”玄勉强抬头,看见她手腕内侧三道金纹正寸寸崩解。
那是魔术师最珍贵的契约印记,此刻却如被碾碎的星子,在皮肤下迸裂成细碎光尘。
“闭嘴。”凛的鼻尖泛着红,眼眶里的泪倔强地不肯掉下来,“你以为我会像十年前那样,站在台阶上看着你被雨浇透?这次……这次就算烧光所有令咒,我也要把你拽回来。”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
玄这才发现,她白色衬衫的下摆浸透了血——不是他的,是刚才为了避开黑杯碎片的余波,她用身体替他挡下了一道飞刃。
“笨蛋……”他想笑,却咳出更多血。
Archer的灵体突然剧烈震颤。
他望着交叠的双手,那些本应湮灭的灵子正顺着锁链纹章,缓缓流向玄的心脏。
原初之核在玄体内发出嗡鸣,幽绿光芒从他龟裂的皮肤里渗出,像活物般包裹住Archer即将消散的存在。
“这是……”玄瞪大眼睛。
“你的体质,比我想象的更适合‘承载’。”Archer的嘴角扬起极淡的笑,红瞳里映着玄震惊的脸,“芙蕾雅说共享力量也共享伤痛,但她没说……共享的,还有存在本身。”他的灵体开始变得半透明,“作为守护者,我曾以为死亡是唯一的解脱。现在才知道……能看着自己的‘可能性’在另一个人身上延续,才是真正的救赎。”
“不准消失!”伊莉雅从墙角扑过来,水晶在她怀里发出刺目强光。
可Archer的灵体还是在光中片片碎裂,像被风吹散的樱花。
“傻丫头。”Archer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最后一丝灵体融入玄掌心的锁链纹章,“我只是换种方式,陪你看雪。”
地脉突然剧烈震颤。
老周的残魂从地底浮起,半透明的身体正被黑泥腐蚀出空洞。
他望着玄,浑浊的眼尾却溢出欣慰的光:“小玄……老周的时间到了。”
“前辈!”玄想伸手,却被凛死死按住——他的手臂早已因为共鸣过载而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