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混乱又诡异。
倒在地上哀嚎的苏二少,整个肩膀都是玻璃渣扎出的血,两个助理显然没想到会短时间遭遇这样的突变,白着脸蹲下身勉强护住他,玻璃残渣混合着酒液蔓延一地,女孩精致的水晶高跟鞋还踩着瘆人的满地酒渍,眼睛通红,小白兔般依偎在高大俊美的男人怀里。
陵九寒单手虚搂住陵西玥,凛冽的目光落在酒瓶渣滓上,是很厚的材质,能把它敲碎,显然是用了狠劲。
但他的护短是出了名儿的,安抚般拍了一下陵西玥的脑袋:“跟哥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大半夜的,他非说要带我出去鬼混。”陵西玥揪着陵九寒的衣服,“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在外面,他这就是想耍流氓。”
“确实混账。”陵九寒颔首。
再看鬼哭狼嚎的苏二少,他淡淡吩咐身后保镖:“扔医院吧。”
“陵、陵九寒,我、我是苏家二……”苏二少疼得牙齿发颤。
陵九寒冷声打断:“我不认识什么苏家老二,医疗费我出,但你对我妹妹耍流氓这事不能善了,稍后我会亲自登门清算。”
苏二少一张脸在铁青与惨白之间切换,被助理和陵九寒的保镖送去了医院。
走廊里,酒店负责人安排人清理着现场,全程一句话没敢说。
陵九寒半低了头,沉默地看着女孩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好一会,慢慢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嗓音很低:
“快结婚的人了,还动不动往哥哥怀里钻,像什么样。”
他的手指泛着凉意,陵西玥顺着他的推力站直,微微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
陵九寒示意保镖刷卡开门,睨她一眼:“别杵走廊,进屋说。”
总统套房内。
陵九寒坐在沙发上,明艳摄人的面容覆上薄霜:“说吧,为什么揍人家?”
从小到大,陵九寒给自己收拾的摊子不少,没了苏二少在场,陵西玥老老实实回答:“纯粹看他不顺眼,但我避开了要害部位,没真想把人打残。”
陵九寒微微蹙眉:“我家西西,什么时候学会干这种仅凭不顺眼就仗势欺人的事了?”
陵西玥低头认错:“哥,我错了。”
她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当时的冲动从何而来。
才从柴湾墓园回来,对李淑瑜这位在制香界昙花一现的大师,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与空落感,一转眼就遇见了令其香消玉殒的罪魁祸首,加之对对方的长相有种莫名的厌恶感,气性突然就上来了。
京圈大小姐陵西玥娇娇软软的外表之下,骨子里甚烈,于砸酒瓶子这项上来说,她是深有经验的惯犯。
就地取材,抓起酒瓶子鬼使神差就动了手。
打完,爽是爽了。
心虚后怕,也是真的。
一旁,李雅瑜温和地看了陵西玥一眼,开口:“是我提了一句,这苏二是长姐前夫与保姆的私生子,陵小姐估计心里为长姐不平,一时冲动。九爷不必为此事责怪于她,苏家那边后续闹起来,我来处理。”
陵西玥主动揽责:“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什么后果都愿意担。”
陵九寒沉吟不语。
陵西玥拿不准他的心思:“哥,我这次真没想着让你兜底,你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