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鸢他们回京城不到三年,外祖父甄琅便过世了。
临终前将自己的私产均分给了几个孙子和外孙女,雷鸢得了万平街的一处米店。
因为当时年纪小,便由她母亲代为掌管,但每年的盈余,甄秀群都如数存进了钱庄,记的是雷鸢的名字。
“小妹怎么才来?”柯氏笑着问刚进门的甄秀群,“不会是又偷着补觉了吧?”
甄秀群自己也忍不住笑:“我原是催四丫头起来的,却不想一歪身就在她床上睡着了。”
“政通和鸷儿可有信来?”老夫人问,“鹭儿成亲的事他们也早知道了吧?”
“按理说也该有信来了,想是这一路有天气不好的地方,故而耽搁了。”甄秀群说,“总是不出这两天。”
“鹭儿身上的伤不知好了没有?这些天她也没回家来。”甄老夫人和所有的老人家一样,一颗心不是惦记着这个小辈,就是惦记着那个小辈,虽已不必劳力,却总是忍不住操心。
“老太太放心吧!这些日子送了许多治伤的药过去,也派人去瞧过了,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甄秀群说,“我也想着这两天把她接回来住些日子呢!风波也淡下去了,也不至于让敖家太难堪。”
“我和你在城外的时候没提起这些事,因是在菩萨跟前,怕说出什么犯碍的话。”甄老夫人的神情比往日里都要严肃,“虽则她出嫁的时候,我陪送了两个人过去,但现在想想还是少了些,这次等她回来,再叫她带几个人回去,尽量就不用敖家的下人。左右太后娘娘也下了懿旨,她的院子只有她能说了算。”
“老太太说的是,依我说,以后鹭儿也不必和他们一桌吃饭。单在自己院子里开了伙房,想吃什么就让自己的人做去。”柯氏道,“我院子里上灶的于妈妈最是干净麻利,我叫她过去伺候鹭儿。”
自从在宫里闹了那么一场,甄秀群原本是要把女儿接回家来养伤的。
可是雷鹭执意不肯,甄秀群想了想,也不好十分勉强。
再则也免得让真老夫人她们见了伤心,就想着等女儿身上的伤好一好再接回来。
这事儿闹得太大,想瞒也瞒不住。
所以甄秀群从宫里回来就跟老夫人说了。
说了一会儿雷鹭的事,又说起今天吃羊肉。
“四丫头偏爱羊肉,如今这样的天气不能天天吃,但一个月吃一回于身体却是相宜的。上回她来我这儿,说是想吃签头羊肉了,”甄老夫人说,“索性借着这个由头,咱们大伙儿都尝尝。”
“老太太做东,咱们只管放开量吃就是。”柯氏笑道,“一个月可只有这一回。”
说的众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