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郁大姑娘是不愿意吗?”金陵公主本来已经不关注这边了,她正侧着脸和一个道士打扮的女子说话。
“没有,没有,”何皎皎忙说,“她是觉得这东西有些太轻微了。”
“这有什么可在意的?赢家要什么只管给就是了,她若是只要你一条手帕,那也是她提出的条件,你只照做就算完事了。”金陵公主不想让她们多耽搁时间。
“郁大小姐,您快着些吧!这马上就要开席了。”张公公上前小声催促。
郁金堂咬了咬牙,不情愿地把那钗子拔下来,让小丫头送过去。
沈袖淡淡的,也让自己的丫头接了,她自己却连看也没看。
“沈姐姐,这个钗子你要小心保管,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处。”雷鸢附在沈袖耳边秘授机宜。
沈袖想要问为什么,张公公便高声道:“各位贵女且请入席。”
“听说今日的主厨是齐味道,”有爱吃的早打听出来今日宴席是谁掌勺了,“我都有一年多没吃到她的席面了,今日可算是有口福。”
“真的是齐味道吗?不是说她自从那次河豚宴就再没露面了吗?”有人不信。
“你是说上巳节在春水河边那次吧?敖家世子办的河豚宴最后弄得臭气熏天那一回。”这件事已经成了京城的一个大笑话,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敖鲲在春水河畔设宴,请的主厨也是齐味道。
席间一个姓董的纨绔子弟忽然发起羊癫疯,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说河豚有毒,须得灌金汁可解。
恰好旁边有人拉了粪车过来,不少人为了活命都一拥而上。
任凭齐味道喊破了嗓子,说她做的河豚绝对无毒,可用性命担保。
那些人哪里还听得进去?
齐味道一气之下离开了京城,好几个月不曾回来。
像她这样有名的厨娘,是很受人尊重的。就算是在达官显贵面前,也一样备受礼遇,毕竟人家凭的是真本事。
越有钱的人家越好脸面,拜宴请客,若不是有名的厨子掌勺,都不好意思请客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风俗,故而岭南那边生了女子倒比生了儿子还要金贵。
细心抚养到七八岁上,再根据这女子的天分,看她适合烹饪还是刺绣,亦或是其他技艺。
想办法投到名师门下,悉心教养,早的十四五岁便可养家,直到终老都不受贫,也算是很好的出路了。
像齐味道这样名满京师的厨娘,派头一点也不比公侯小姐们差,出门入户一样是车马轿子,呼奴使婢,很是光鲜。
“公主旁边站着的那位女道士是谁呀?”岳明珠虽然和卓欣兰坐在一张桌,但也和雷鸢等人挨着。
她看到什么都好奇,总是不停地问东问西。
“那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女相士黄荑谷,”朱洛梅笑着告诉她,“公主今天把她也请来了,怕不是宴席后还有别的安排。”
雷鸢略有深意地笑了笑,今天这宴席于她们而言是热闹欢会,可是对有的人而言却是鸿门宴一般。
只是这话她不能当众说出口,否则可就是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