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咱们先到车里歇歇吧!”雷鸢道,“瞧您的手腕都被绳子勒红了,我车上有香膏,涂一涂应该能缓解一些。”
“说起来这还是本宫从小到大头一回受这么重的伤呢。”公主一笑,“可是连皮都没破。”
“殿下金尊玉贵,上有太后娘娘疼爱,下有宫人们细心服侍。若非今日之事,殿下也不必受这苦楚的。”雷鸢歉然道。
“不要紧的,我单只是觉得新鲜有趣罢了。一个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其实是天底下最不快乐的人。我虽到不得这地步,可相较于常人而言,也已经是无趣得很了。”金陵公主转了转手腕说,“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那只貂鼠还不知今天会遭遇什么呢!这些该杀的孽障!都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想起那几个人的肮脏嘴脸,金陵公主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更不想嫁人了。
“唉,都怪我,当初就不应该带着您来。”雷鸢自悔道,“让那些腌臜货色惊了您的驾,我真是难赎其罪……”
“都说了不怪你,是本宫自己立意要来的。”金陵公主道,“本宫还要谢你带我瞧了一场好热闹,真热闹。下次有热闹一定还要带上我,听到没有?”
雷鸢苦笑:“您还是饶了我吧!这一回我还不知道要脱几层皮呢!”
这一回的动静可是闹得够大,虽然不至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雷鸢也清楚,自己也注定是要挨收拾的。
“我一定会帮你说情的,让你尽量少受责罚。”金陵公主倒是十分的义气,“实则我自己也免不掉挨说,说不定还会从此不许再出宫来。不过不要紧的,便是受罚也值了。”
“殿下请上车,”胭脂躬身道,“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婢。”
金陵公主是自己偷跑出来的,身边没有服侍的人,胭脂等人自然要代司其职。
“阿鸢很会用人,你身边的人都是得力又忠心的。”金陵公主点头,“那个豆蔻也很好,她的脸肿了,别忘了给她上药。”
“奴婢能得殿下的一句关心,不用药也就好了。”豆蔻肿着半边脸笑嘻嘻的,这点小伤痛对她而言都不当吃根小辣葱。
车上备有茶水和点心,虽然简单了些,可此时却显得尤为珍贵。
雷鸢亲手给公主倒茶,公主连着喝了三盏,夸赞道:“我生平还没喝过这么甘甜的茶水呢!这点心也好吃。”
其实并不是茶水真的有多好喝,点心有多好吃,而是此时她的心境使然。
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终于过瘾的畅快。
毫无疑问,这件事能让公主记一辈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天都府的兵终于到了,是天都府尹裴之诲亲自带着的。
“微臣裴之诲向公主娘娘请安,微臣护驾来迟,万望恕罪!”裴府尹跪在车前,匍匐请安。
“裴大人,不知你这额头上冒的是冷汗还是热汗?”金陵公主微沉着脸问。
“呃……是属下无能!属下失职!不知京城出了这些败类。”裴之诲连声认错,“所幸殿下您洪福齐天,有惊无险。不知殿下您需不需要让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