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压着自己的心虚，所以不敢面对她，倘若她问他。

那本书怎么还没寻来呢？

辜随想与其胡诌个话，倒不如再等等。小狐狸的眼睛若是那样看着他，他就有些忍不住。

冬夜里极为安静，元明杳将眼睛睁大，努力睡了好久好久，都睡不下去。她总觉得心里烧了一把火，怎么样都撒不脱。

雪夜极为安静，元明杳能听到雪落声，似乎也能听到有人踏雪前来的咯吱咯吱声。

房门被推开，元明杳迅速闭住眼睛，她的眼睫颤了颤，熟悉的香气钻到她鼻子里。

辜随忍不住将手暖了暖，才摸了摸她的脸颊。

今日在院中看见她，本来应当忍忍，今夜就不再前来。辜随合衣躺在床榻上的时候，总觉得心不静，总想再来一次，看看她是不是睡熟了。

这样非君子所为，元明杳经常看得书里那些书生，也应当是这不行，那不做。极为注重男女大防之人。

辜随心想，那书生定是不够喜欢，倘若当真喜欢一个人。只想看见她，听见她笑，听见她说话，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

什么重话都对她说不出口。

元明杳的脑袋乱的离谱，她思来想去，前些日子她睡得早，辜随来了没有？他为什么会现在来呢？

她鼻子一酸，突然好想和他说几句话。

反正他同沈小姐还不曾在一起，她就像和他说说话。

元明杳将手挪到了自己脸侧，极为快速的抓住辜随的手。

“表兄！你怎么来了？”

辜随没想到元明杳还没睡，也没想到他会被元明杳抓住。

辜随张了张嘴，哑声道。“来瞧瞧你，不知道你睡熟了吗？我吵醒你了吗？”

元明杳摇了摇脑袋，拽着他的手坐起来。她身上穿着薄薄的寝衣，许是夜晚无论是人亦或是狐都会变得多愁善感。

元明杳忍不住将他拽在自己身旁：“我睡不着，心里难受。”她的眼睛落在辜随的唇上，像是山间的红果，她喜欢吃。

“怎么难受？”辜随有些着急，拉着她的手问他。

“辜将军，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是不是他开心，你就开心？他难过你就难过？他笑你也笑？他不理你，你就受伤呢？”

辜随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她分明应该是只什么都不懂得小狐狸，她这番话是问他的，她因为谁不开心？她因为谁难过？又想起谁才会高兴呢？

辜随想到她最近一直寻找的书生，忍不住移开目光：“喜欢不能这样认定。古往今来书生惯会欺骗女子。”

元明杳觉得奇怪：“那将军就不会欺骗女子吗？”

辜随点头应是。

元明杳也跟着点了点头，说她知道了。

辜随忍不住问她知道了些什么。

元明杳顿顿开口：“将军不会欺骗女子，但会欺骗狐狸。”

辜随笑了，问她：“怎么欺骗了狐狸？你说说看。”

元明杳皱眉，不说话。紧接着打了个很假的哈欠。

“我困了，表兄快走罢！”

她开始赶客了。

辜随失笑，点了点她的脑袋。

第二日，辜随休沐在家，元明杳听说会有人来寻他，忍不住问了问管家，来寻他的人会是谁。

管家忍不住道：“是书院的画师，教导书院学子作画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