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枕边已经空了。
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秦安伸手摸了摸杜秋娘睡过的地方,被褥已经凉了。
他对着门外的家丁招了招手:"娘子呢?"
家丁恭敬地行礼:"娘娘出去散步了。"
秦安摆摆手示意家丁退下,慢吞吞地穿上衣服。
当他走出房间时,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杜秋月的房间。
令他惊讶的是,那扇总是紧闭的房门今天竟然敞开着。
"难道是我昨天没有关房门?"他疑惑地喃喃自语,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向那个房间移动。
站在房门前,里面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床榻、梳妆台、衣柜,甚至窗台上的那盆兰花,都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仿佛房间的主人只是暂时外出,随时都会回来。
秦安急忙叫来一名家丁:"这间房子内昨天还没有东西,今天怎么又有了?"
"回老爷,是娘娘让放进去的。"家丁低头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秦安摆摆手,等家丁退下后,他轻声自语:"看来娘子也已经放下了。"
他明白,越是故意逃避越说明放不下。
如今杜秋娘主动把杜秋月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就证明她是真的开始面对这个事实了。
秦安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抬脚踏入那个房间。
阳光透过窗纱温柔地洒在每一个角落,空气中的尘埃在光线下翩翩起舞。
这里的每一处布置都跟之前一模一样,甚至连梳妆台上胭脂盒的位置都没有变。
秦安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然后慢慢躺下。
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杜秋月的气息仍然萦绕在枕席之间。
他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小月,以后姐夫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也要好好生活。"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杜秋月站在床边对他微笑,那笑容明媚如初。
"好了,我也该放下了!"秦安猛地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目光却落在了床头旁边一块空荡荡的位置上。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这里怎么能没有宝剑呢!"
他清楚地记得,杜秋月的床头一直都会放一把宝剑来防身。
那把剑的剑鞘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剑柄上缠着红色的丝线。
可现在,这个位置空空如也。
虽然杜秋月已经不在了,也不需要防身,但秦安还是觉得有一把宝剑在那里才完整,才...踏实。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杜秋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当家的,你在这里啊。"
秦安转身,看到妻子站在门口,阳光为她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问道:"娘子,小月房间的那把宝剑呢?"
杜秋娘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她快步走进房间,看向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对对对,还缺一把宝剑,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她的声音有些急促,"当家的去做饭吧,待会我去把宝剑放回去。"
秦安点点头,不知为何,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似乎落了地。
他快步走向厨房,这一次,他的动作利落了许多,切菜的声音清脆有节奏,火候也掌握得恰到好处。
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准备好了。
送饭的途中,他又一次经过了杜秋月的房间。
鬼使神差地,他推门走了进去。
床头旁边,一把威武霸气的宝剑静静地躺在那里,剑鞘上的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秦安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道:"这一次小月不用怕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了那把宝剑一眼。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低声呢喃:"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呢!"
但随即摇摇头,将这念头抛到脑后。
或许,有些伤痛需要时间慢慢愈合,有些放下需要反复练习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