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声音消失了,酒馆里浑浑噩噩的酒鬼也惊醒了,街头巷尾只剩下压抑的、急促的呼吸和低如蚊蚋的议论。
贫民窟深处那些曾对布狄卡抱有隐晦期待的角落,此刻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因为他们很清楚面对于光照会这样强势的进入,那个为他们着想的布狄卡女皇,恐怕是难以是对手
而那些衣着体面、刚刚还在为生计奔波或寻欢作乐的市民,脸上只剩下一种表情,茫然混杂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其实都看到过,在广场上捏碎演说家喉咙的铁人身影,与告示上“神威无敌”的描述瞬间重叠,化为实质的噩梦。
有人悄悄在胸前划着不知名的祈祷手势,有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们知道原本原本以为布狄卡给他们带来似乎要冉冉升起的希望,又一次的失败了...
往日对锡恩的轻视和不屑,被一种面对洪荒猛兽般的纯粹恐惧所取代。
各方贵族们其实早在锡恩.卡波给他们传递消息之前,就已经是获得了这个消息...
他们起初是不相信的,后来是不得不信...
他们震惊,更多的是绝望...
就在恐惧达到顶点、人心惶惶之际!第二道王令如同冰冷的铡刀,精准地斩落下来。
“奉帝国意志与光照会之荣光,锡恩·卡波陛下,联盟城驻不列颠全权特使,谕令全国!”
“叛逆霍顿·沃尔夫冈、莫罗斯及其附逆者,罪在不赦,其名当污,其族当罚!然而陛下仁慈,光照会恩泽广布,除首恶及核心党羽外,余者皆予自新之途!”
“敕令如下!”
“帝国全境伯爵以上贵族、重要封臣领主及其继承人,但凡未被光照会接受者,接令三日之内,务必启程奔赴王都!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诿延误!违者,视为叛逆同党,立诛全族,领地充公!”
“各领主须携带效忠文书,以家族印信与血脉起誓,效忠锡恩·卡波国王陛下,效忠联盟城秩序,效忠光照会之荣光!誓词将刻于石碑,立于王宫之前,昭告世人!”
“诸领主齐聚王都,只为共迎一人!光照会铁卫、陛下亲封不列颠平乱先锋、联盟城特使护卫长、霜狼堡与海崖领的征服者,阿铁将军!暨其麾下光照会无敌雄师凯旋!”
“凯旋之日,王都设国宴,普天同庆!陛下将与诸位卿家,共饮胜利之酒,共沐光照会秩序之恩典!”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收到命令的贵族心头。
三日期限!伯爵以上!不得延误!违者立诛全族!
这根本不是邀请,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要挟...
但是,他们这些人哪怕是知道这个是威胁和要挟,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这一招其实也就是锡恩.卡波从光照会那边学习而来的,紧接着他也会给他们那些继承人在这边任命一些重要职责,看似是器重,实则是威胁...
当锡恩?卡波的第二道王令随着快马信使的蹄声传遍不列颠帝国每一寸领地时,那些盘踞一方的贵族领主们,正经历着一场比面对北境狼群更刺骨的恐惧。
不列颠帝国的风,在第二道王令下达后,彻底变了味道。
各方贵族之中都好像被掀翻了锅一样。
...
南方的拜伦伯爵府,鎏金的烛火在精致的银质烛台上跳动,却照不进拜伦伯爵那张蜡黄的脸。
他捏着那份盖着锡恩·卡波王玺和联盟城徽记的敕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纸张边缘被汗湿的指尖揉得发皱。
“三日...三日之内必须抵达王都...”拜伦伯爵的声音干涩!
“霍顿和莫罗斯的脑袋还没凉透,这就开始收网了...”
一旁的长子,刚满二十岁的菲利普子爵,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父亲,我们...要去吗?霍顿公爵那么强,不还是被阿铁杀了?我们去了,会不会...”
“不去?”拜伦伯爵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血丝。
“敕令上写得明明白白,‘违者视为叛逆同党,立诛全族,领地充公’!你以为我们有的选?”
他走到窗边,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我们和莫罗斯有过贸易往来,锡恩·卡波那个人精,能不知道?他现在就是借着阿铁的威,把我们这些‘不稳定因素’都圈到王都里,要么听话,要么就是下一个霍顿!”
菲利普攥紧了拳头:“那我们带上私兵去反了?万一...”
“私兵?”拜伦伯爵冷笑一声!
“你忘了信使说的?阿铁带回来的光照军,损微!就我们那点装备,在光照军面前,和烧火棍没区别。而且王令里没说能带私兵,只让带继承人...这分明是怕我们闹事,还要拿你的命当筹码!”
菲利普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随后对着拜伦伯爵说道:“那父亲...非我不可吗?”
拜伦伯爵听到了菲利普的话之后,苦涩一笑,他自然是明白菲利普的言外之意...
拜伦伯爵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沉重!
“收拾东西吧!不仅仅是我们,那个锡恩.卡波对于我们这些个家族了如指掌...不管他之前是一个多大的官...不管我们之前是有着多么看不起他的...但是,他现在就是已经是傍上了光照会我们现在是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顺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