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久别重逢,相互打趣一番,气氛轻松了不少。
一同进入城内,在临时充作指挥所的城主府坐下后,蒋钦脸上的轻松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忧虑。
蒋钦眉头紧锁,沉吟着开口:“公覆虽已控制此城,然我等未经主帅将令,擅自越境攻占他国城池,此乃大忌啊。恐……恐有不妥。万一此事传到主帅耳中,怪罪下来,我们可都不好交代。而且扶南国虽小,但毕竟是一个国家,若其举全国之力来攻,我们虽不惧,但终究是孤军深入,后援难继,恐陷入被动,耽误主帅收取占婆橡胶、按期回师的大计啊。”
程普闻言,神色也重新变得严肃起来,轻轻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公奕所虑甚是。此举无异于向扶南国宣战。我等对此国实力、兵力、态度一无所知,犹如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若其倾国来攻,我等虽不惧其兵力,但终究是客场作战,地形不熟,补给困难。而且我们此次出行的目的是为了橡胶资源,并非与扶南国结仇开战,若因此事引发大规模冲突,实在是不值得,也违背了陛下的初衷啊。”
黄盖却有些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说道:“怕他作甚?我等来此,只为橡胶,不为攻城略地。这扶南国若识相,默认此事,以其橡胶换取平安,自然相安无事。咱们可以和他们做买卖,用我们的丝绸、瓷器换他们的橡胶,大家皆大欢喜。若是不识抬举,敢派兵前来,正好试试我汉军刀锋是否还利!一并收拾了,这橡胶产地岂不更大?到时候咱们在这扶南国也能有一块自己的地盘,何乐而不为呢?”
黄盖骨子里那份江东猛将的彪悍显露无遗,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畏和霸气。
韩当性格更为持重,他看了看黄盖,又看了看程普,然后缓缓开口道:“公覆勇烈,自是不惧。然义公(程普)与公奕所言,亦不可不察啊。主帅正于占婆山中清剿残敌,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我们这边的情况。若此时扶南大军来袭,我军虽众,却需分兵应对,两头牵扯,恐生变数。到时候我们既要守住这阇耶城,又要应对扶南国的进攻,兵力分散,很容易被各个击破。届时若因我等擅自行动而致大局有损,实难向主帅交代啊。咱们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坏了主帅的大事。”
这番话入情入理,连黄盖也收起了几分轻视,他摸着下巴沉思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黄盖虽莽撞,却非不明事理,知道韩当考虑的是全局,是大家的安危和任务的成败。
“那……依你们之见,眼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把这到嘴的肥肉再吐出去吧?咱们好不容易才控制了这座城,得到了这么多的橡胶资源,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不甘心啊!”
四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每个人都眉头紧锁,各自在心中权衡着利弊得失。
片刻后,程普作为资历最老者,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