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礼关北方,狮子沟。
洪祖二正领着张摆失和阿笙一路疾驰,三人脚上的草鞋绳子已经断开,索性扔了草鞋,光着脚走,便是踩在尖锐的石子上也没皱一下眉头。
洪祖二背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血痕,却不知被何人所伤。
正走着,前方忽然传来马蹄声。
洪祖二抬起手臂、握紧拳头,三人分别躲在树后,只有洪祖二一人探出半张脸颊,打量来人。
待看清来人是谁,他当即走出松树,高声道:“高原!”
万岁军夜不收高原勒紧缰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奇怪道:“洪祖二!你怎么在这摆子和阿笙呢”
洪祖二看向高原身后,还有三名万岁军夜不收,皆一人双马。
万岁军的军饷比崇礼关充足的多,出关向来穿皮靴、携双马,皮甲也是齐备的。
洪祖二走上前道询问道:“你们去往何处”
高原警惕道:“做什么,我万岁军的去向可不用向你禀报。”
洪祖二直截了当道:“你们是不是去探查景朝使臣的动向”
高原面色一变:“你可别胡说,那是羽林军的活,我们只是去探查白达旦城兵马动向。”
洪祖二不耐烦道:“行了,别装了。大家在崇礼关厮混多年,谁心里那点小心思都清楚得很,我就是从白达旦城回来的。”
高原坐在马上神色一动,当即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你也想截杀景朝使臣”
洪祖二对树林里的张摆失和阿笙招了招手,而后走到高原马前:“景朝使臣已经动身来崇礼关了。”
高原一怔:“这么快我等没见姜显宗派人来递国书。”
洪祖二摇摇头:“事情有变。王先生亲传弟子陈迹奉密旨,任总督京营仪仗使,亲自去白达旦城接回了使臣。我们是抄近路回来的,他们被捉生将围杀,应该还在我们后面,但捉生将也未必能拦住他们。”
高原面色变了数变:“你身上这些伤又是怎么回事”
洪祖二解释道:“我们回来时遇到了另一批人马追来,与捉生将不是一拨人,似是对这片地界不太熟悉,走错了地方。当中有个极凶的女刀客,一手刀罡可在数丈开外伤人,还好我们三个熟悉地形,不然就他娘的死在那了。”
高原挑了挑眉毛:“刀罡伤人梁家刀术”
洪祖二摇头:“我没见过梁家刀术,不清楚。”
高原低声问道:“这些景朝人也想杀使臣,岂不是省了我们的事”
洪祖二抬头看他:“杀使臣是一码事,景朝如此肆无忌惮入我朝国境线又是另一码事,高原,景朝使臣要杀,这些景朝贼子也要杀。”
高原嘿嘿一笑:“好些年没打硬仗了,手有点痒。他们在哪,咱们现在就去,既然进了大马群山,就别回去了。”
洪祖二摇摇头:“那女刀客是个寻道境,咱们奈何不了她,换你们万岁军的千户来还差不多。”
高原陷入沉思:“可千户羊大人去京城了,还没回来啊。”
夜不收虽声名在外,却是用命闯出来的名声。他们虽是探查、暗杀、渗透的好手,但也不过是个先天境界的行官。
真遇到寻道境的大行官,也只能逃命。
高原将自己另一匹战马的缰绳扔给洪祖二,拨马往崇礼关:“上马,回崇礼关再喊其他人来,我万岁军还有二十余名夜不收在崇礼关,五军营、神机营的也都在,我不信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一个寻道境。”
洪祖二翻身上马,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有些话得说在前面,只杀景朝使臣,不杀自己人。那小子虽然要接使臣回京,但也只是奉命行事……人不坏。”
高原不耐烦道:“晓得的,夜不收杀性虽重,却还没杀过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