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皇帝御驾南下湖广省之后,祁林不但不反抗,还立马主动集结兵力投降,甚至自己都自刎当场,让得全国的反抗还没掀起,造反就被皇帝不费吹灰之力地给迅速覆灭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如此一来,这样短命且诡异的造反,以皇帝的洞察力,很快就会查出其中的根底,也就会联系到老夫头上!”
“老夫只是皇帝用来革新大夏旧制的棋子,如今因为祁林造反惹得皇帝不顾后果和影响的动用了武力革新,那老夫在土地改革一事上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这种情况下,震怒的皇帝是不会放过老夫的,而老夫的漕运凭仗也被李延儒等人暗中攻破,等他回京,怕就是老夫没落的开始了,到时老夫的下场甚至还不如那些被贬的旧朝老臣......”
“反正这次土地改革老夫已经把整个官僚士绅阶层都给得罪了,众敌环伺之下,老夫这孤家寡人在朝堂迟早会被围攻而死,索性不如在皇帝发作前,趁机果断离去,以保全性命......”
钱宇赫尽是无奈,说完后,脸上布满了落寞。
老管家闻言,依旧不甘,双手握起拳头,满脸哭丧:
“可是老爷,咱们这么一走,可就以前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只要留得性命在,一切就还有希望!况且,这失去也只是暂时的......”
钱宇赫摇了摇头,说到这里的他,竟是一改刚才的落寞,整个人重新焕发神采和雄心勃勃,一双老眼也泛起耀耀精光,冷笑:
“哼!老夫这次离开,于老夫而言也是一个破局之法!”
“皇帝利用民望挟制老夫推行土地改革,让老夫得罪了官僚士绅阶层,在朝堂成了孤家寡人,最终也将会在朝堂待不久!”
“现在,老夫直接离去,既保住了老夫在民间的声望,也能让官僚士绅阶层改变对老夫的看法,看到老夫是被迫推行土地改革的一面,挽回老夫在官僚士绅的地位!”
“所以,这次离开,能够正好打破老夫现在面临的困局,让老夫在百姓和官僚士绅心中依旧保有威望!”
“只要这个还在,那就是老夫重新屹立的本钱!”
“老夫连蔺松都能熬倒,又能屹立四个朝代,区区挫折算得了什么?他林萧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他容不下老夫,那老夫就......”
声音铿锵有力,说到这里时,钱宇赫没再说下去,只是眼中精光爆闪不已,壮志盎然。
而后,他转过头,威视老管家:
“对了,江南老家的人都转移了么?”
“都已经转移了,大家或隐姓埋名、或藏到了安全的地方,已经消失在了江......”
老管家看到踌躇满志的钱宇赫,也立马提了提精神,连忙点头。
钱宇赫见状,神色收敛:
“那就好!那前面的接应可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
“那后面呢?可别被皇帝的人追过来了!”
“也已经清除手尾了......”
“那好,传信给......”
车厢内一问一答,俩主仆私议间,老旧的马车碾过夯实的土路,朝着西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