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端着粥从厨房出来,正好撞见他蹿出去的背影,挑眉问:“这小子又咋了?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刘春晓走过来,帮他把粥碗放在桌上,脸上带着笑意:“给了他两个红包,高兴坏了。”
顾从卿舀了一勺粥,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心里也暖烘烘的:“还是你会哄人。”
顾从清刚喝了口粥,闻言放下碗,冲刘春晓挑了挑眉:“你信不信,这小子等会儿指定还得找我要红包。
别以为你给了两份,就能当咱俩一起给的,他那小算盘精着呢,没那么容易满足。”
刘春晓正擦着桌子,闻言直起身,睨了他一眼:“谁替你给了?
那两份都是我单独给土豆的,可不包含你的份。
再说了,昨天婚礼上,土豆跑前跑后给客人倒酒,帮着招呼人,忙得满头大汗,多给他两份红包怎么了?
合该的。”
顾从卿被她堵得一噎,连忙抬手作投降状:“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
这刚上任第一天的嫂子,就这么护着自家人了,我可辩不过你。”
他看着刘春晓嘴角那点得意的笑,心里软得像刚蒸好的馒头,“行吧,等他来缠我,我再单独给一份,保证让咱们这位‘小功臣’满意。”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土豆的声音,隔着窗户都听得见:“哥!哥!你出来一下!”
顾从卿和刘春晓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顾从卿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往外走,“我去会会咱们这位‘双份红包还不够’的小祖宗。”
刘春晓靠在门框上,听着院里土豆跟顾从卿讨价还价的声音。
顾从卿被土豆缠得没辙,半蹲下身想掰开他的手,无奈这小子跟块牛皮糖似的,攥得死紧,连袖子上的纽扣都被扯得歪歪扭扭。
“你嫂子那是疼你,没大没小惯了,”他故意板起脸,晃了晃手里仅剩的一个红包,“我这一份就够你买两箱汽水了,还不够?”
土豆把刚抢过去的红包塞进裤兜,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扒着顾从卿的胳膊,小脸涨得通红,鼻尖还冒着汗:“一份哪够!
我跟你说,亲兄弟就得比嫂子更亲!
她给两份,你最少得给三份,不然就是偏心!”
顾从卿被拽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地看着土豆,这小子力气倒不小。
他试着又拽了拽袖子,没拉动,只能压低声音唬他:“嫡亲兄弟也没你这么讹人的!
你嫂子那是刚进门,新鲜劲儿,给两份就够出格了。
你老实说,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小卖部的零食了?
上次给你的钱还没花完吧?”
土豆脖子一梗,抓得更紧了,脸都憋红了:“不是零食!就是有用!你给不给?不给我就喊嫂子,说你欺负我!”
顾从卿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从兜里摸出钱包,抽了张票子塞给他:“就这一张,再多没有了。
赶紧松开,我还得去给你嫂子帮忙呢。”
土豆一把抢过票子,飞快地揣进兜里,立刻松开手,还拍了拍顾从卿的胳膊,嬉皮笑脸道:“就知道哥最好了!
嫂子那边我帮你说好话,保证不说你小气!”
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生怕他反悔。
顾从卿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袖子,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往屋走,刚到门口就见刘春晓站在那儿笑:“听见了?这小子,越大越精,全是心眼子。”
刘春晓捂着嘴笑,眼角的细纹都带着暖意:“你也别老说土豆,你自己不也惯着他?
他一闹你就妥协,可不就是愿意让他拿捏嘛。”
她走近两步,帮顾从卿理了理被拽皱的袖子:“其实这样挺好的,土豆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心里有数着呢。
估计是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了,想攒钱买,不然也不会这么上心要红包。”
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再说,昨天他还给你送了结婚礼物呢,那个黄铜镇纸,看着就挺沉,估摸着把他攒了好久的零花钱都花光了。
这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心思细着呢。”
顾从卿听着,心里忽然软了一下。他确实瞧见那镇纸了,摆在书桌一角,黄铜的光泽透着股拙朴的认真。
原来这小子嘴上喊着要两份零花钱,背地里却把攒的钱全换成了礼物。
“行吧,算他还有点良心。”
顾从卿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扬起来,“等他真买了东西,我再瞅瞅值不值这几份红包。”
刘春晓笑着推了他一把:“就你心眼多。
赶紧收拾收拾,等会儿妈该来叫咱们去家里了。”
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屋里的空气里还飘着早餐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