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山镇终于出现在杨三洲视野中,这着实让杨三洲松了一口气。
天冷一点,没被冻着,身上穿着羊皮袄呢,身后串联一串的板车,更没因为他是头车累到,出力的是驴马,他不过就是个甩鞭的。
不知道是不是梁王番地的寒风,比北地寒风更凛冽三分,两只耳朵有点酸麻。
哎,从山涧到岚山镇这一小段路,两只耳朵受大罪了,连累心脏跟着也遭了殃。
杨三洲很无语,就没听说过当爹的能那样护着闺女的。
嗯,还是一个有点呆傻的丫头片子。
杨三洲不是一个喜欢吐槽的人,这一路却没少吐槽周言郎和三宝。
坐在他身后板车上的父女俩,此时正上演父女情深大戏,早就将杨三洲当成了工具人。
“三宝,要不要吃个包子?那边有家馄饨铺子要吃吗?嗯,要不吃碗面条暖和暖......”
周言郎一路数着路过的小吃铺子,三宝就是一个劲儿的摇着脑袋。
“爹,我啥都不想吃,咱们还是先去找娘吧。
嗯,你不是说一会去津海府吗?咱们去津海府再吃东西吧。”
“也行,看到想吃的东西就跟爹说,爹给你买。”
在三宝的眼里,周言郎这个亲爹,是个不差银子的主。
短短一小截路,她从农家贫苦丫头,就变成了小财主家的姑娘。
而在杨三洲眼里,周言郎太宠三宝这个傻闺女,或许是他多年没在家,心里有太多愧疚了,暂时想弥补一下,就是太废耳朵和心脏。
车队呼啦啦碾压在岚山镇主街上,扬起一路灰尘,街边的小摊和商铺都被笼罩在尘烟中。
车队后的行人都倒了大霉了,喝了一早上的寒风,冷不丁又被灌了一肚子尘土。
这下妥了,西北风混着尘土,愣是混了一顿饱饭,不顺气的还抻着脖子,不停打着饱嗝。
妥妥省了一顿早饭的粮食。
哎,这也就是在这古代,公共尘土随便周言郎这伙车队挥霍。
就是太没公德心了。
没公德心这话,肯定是林奕可说的。
林奕可远远听到车轱辘碾压地面吱呀声时,就猜摸出,那包裹在滚滚尘烟中的车队,铁定就是周言郎他们。
没办法,配方虽然不是太熟悉,扬起的尘烟有过之而无不及,味道也有点差不多。
林奕可瞅到杨三洲驴马车时,没敢扯嗓子喊停车队,她在早上吃的饱饱的,真心不想喝点尘土,省上一斤半斤粮食。
所以,林奕可只是伸出手冲杨三洲挥了挥。
可杨三洲耳朵太忙活,眼睛有点不灵活,只是直勾勾的瞅着前方路,愣是没瞅到站在路边的林奕可。
于是,杨三洲驾着的驴马车,非常丝滑的跟林奕可擦肩而过了。
偏巧,周言郎和三宝都扭头,瞅向了街道另一边的点心铺子,愣是没看到站在寒风中,冲他们拼命挥着手的林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