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闷头干事不仅是错的，而且异常危险，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到悬崖边上了。

稍微不注意就掉下去粉身碎骨，更别说他还没有这个意识，还在主动乱蹦乱跳想要帮别人。

结果好了，他是救了人，可他受伤了，连医药费都要欠人情，而且工作也麻烦了。

被强行放假，最近忙活的大单子丢了，而且老板看那意思，有借着这件事，借题发挥，将他过往三年拼命干活画的画饼，给直接一笔勾销了。

“舍己为人，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怎么看你愁眉不展的？”贺晨笑道：“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石小猛下意识否认，他不想将那些烦心事说出来，惹大家一起心烦。

而且贺晨已经帮了他很多，还一再指出他记人情帐记的是一笔糊涂账，所以他无法用之前和程锋吴狄的相处方式和贺晨相处。

再说，和程锋吴狄他们，他都只是记人情小账，那种大人情，他也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以免还不上，心里沉甸甸的不好受。

对于指出他记得糊涂账的贺晨，他宁愿选择尽量别再欠人情了，以免又成糊涂账了。

再说贺晨已经帮了他大忙，给他定策隆中对，指清了大方向，具体奋斗过程，如果还要贺晨帮，那他成什么人了。

林夏的舔狗肥四，为什么明明也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却始终感觉游离在朋友圈外，不被认可。

而且他明明那么暗恋林夏，面对程锋那么对林夏，却只能忍气吞声，只敢在他们面前发狠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就是肥四和程锋的感情不纯粹嘛！

他在程锋公司给程锋当助理，拿一份工资，虽然他还在酒吧驻唱，不全靠程锋，可是拿钱了就是拿钱了。

肥四他自己都自嘲自己朋友不是朋友，狗腿子不是狗腿子，如今正努力将兼职搞成主业，彻底放弃给朋友当跑腿的，想真正成为朋友。

可想而知，拿人手短，人格上就低人一等，做不了朋友。

他记人情，只接受小恩小惠的帮忙，从来不提大人情，哪怕他那个老乡老板一再蛊惑他从程锋程公子这里拿大单，他都根本不接这话。

就是肥四这个身边例子太醒目了。

和程锋这样的他打心底多少觉得是被生活所迫‘俯就’的混子渣男哥们相处尚且如此，和贺晨这样的他真心想要做朋友的偶像，他再在乎注意都不为过。

“说说吧，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贺晨劝道：“朋友间，动动脑子，帮朋友出出主意，难道你也要算人情账？这还拿人当朋友吗？”

“我当然拿你当朋友。”石小猛一听这话，赶紧强调，迎着贺晨‘劝你坦白’的目光，想想贺晨的话，也是，如果只是找朋友咨询一下，不谈钱，不让朋友除了出出主意外，不麻烦朋友做其他任何事，好像没什么问题。

这都在意，的确见外了。

朋友间，连这种话，都不说，那还算朋友吗？

于是，石小猛将自己最近积压快扛不住的烦心事说了出来。

不是他脆弱。

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么多根稻草压在身上，他真扛不住了。

贺晨说的对，他的抗风险能力和意识都太差了。

偏偏他还想着梭哈，想着一往无前，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一路往前冲，想冲出来一个光明未来，这太自不量力了。

在这过程中，还总是忍不住做好事。

要知道，这年代，做好事成本太高了，没个亿万身家，真的很容易好人没好报，自己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