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裴家族长拄着拐杖,面色凝重,路过裴远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文彦则衣袂整齐,却难掩眼底的局促,踏入公堂时,目光下意识地避开温以缇的视线。
反观林侍郎是格外轻松,此事已有了定局,就是这么随意松弛。
一众的大员们见状,兴致更浓,这林侍郎可比之前状态好多了,这是胸有成竹啊!
最后进来的裴远,双手死死攥着袖摆。
待众人在堂下站定,温以缇对着裴家众人的方向缓缓道:““当年最关键的证物便是苏大郎赠与她的那把青布伞。可本官查遍当年卷宗,却无一字提及此伞的去向。裴族长,你们倒说说,这把伞事后为何凭空消失,再无人提及?”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面,裴家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裴玉衡的母亲身子晃了晃,裴远则猛地低下头,指尖掐进掌心,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几人下意识地瞥了眼苏大郎,又飞快地看向裴族长,像是在等他拿主意。
裴族长拄着拐杖往前挪了半步,杖尖在青砖上敲出沉闷的声响,硬生生压下了堂内的骚动。
他抬眼看向温以缇,脸上不见半分慌乱,反倒带着几分倨傲:“温大人,您说有这么一把伞是关键证物,可有凭据?当年办案的文书里没有记载,裴家也从未见过这把伞,总不能您一句话,就认定有这东西吧?”
温以缇缓缓摇头,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目前,尚未找到这把伞的实物。”
“哈哈哈!”裴族长当即发出一声冷笑,拐杖又重重敲了两下地面,“既然连实物都没有,温大人便是拿道听途说的事来公堂造势?这般捕风捉影,怕是难以服众吧!”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两侧官员,语气里添了几分讥讽,“温大人年纪轻轻便掌审案之权,本是好事,只是办案还得务实些,莫要被旁人的片面之词糊弄了去。”
这话一出,公堂内外顿时炸开了锅。
围观的百姓们挤在栅栏外,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潮水般涌进来。
有人踮着脚往堂内张望,有人对着裴家众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扯着嗓子议论:“这裴家是要硬扛啊?温大人这是遇到硬茬了!”
“可不是嘛!当年裴家嫡女的事我还记得些,只听说她是被流言逼得自尽了,哪知道还有什么伞啊?”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有伞,怕是也早没影了,温大人拿不出证据,这案子可怎么审?”
“世家就是不一样,遇事还能这般硬气,换了咱们老百姓,早就被问住了!”
议论声里,有人摇头叹气,有人满脸好奇,还有人悄悄为温以缇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