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整个人甚至躬身坐了起来。
“娘亲!”刚轻声关好房门的方小溪连忙跑到方母身边,熟练的用自己瘦小的身子扶着她起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一只手轻轻拍着方母的背后,另一只手取出腰间的水囊,艰难的端起一旁带着缺口的碗,想要倒水给方母喝。
“等等。”音纱连忙上前拦住,一手扣上了方母的脉搏,顺势将她倚在小姑娘身上的力道卸了下来,扶着方母靠到了一边的墙上。
一边探着方母的脉象,一边耐心道,“小溪,你娘生病了,夜里的井水寒凉不能直接给她喝。”
方小溪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无助的呜咽道,“我知道的姐姐,可是小溪没有柴火了,呜呜呜……”
“都怪小溪,小溪太没用了,没有照顾好娘亲……”
“哥哥也病了……小溪没办法了,唔唔……”
音纱不忍,伸手扶上了方小溪的脸颊,语带安抚,“哪有,小溪很厉害的,走了那么远的路去给娘亲和哥哥打水。”
“小溪放心,姐姐会医术,一定能看好小溪的娘亲和哥哥的。”
闻言,方小溪呆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不知自觉地抓紧了音纱的衣袖。
“姐姐,娘亲和哥哥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小姑娘的眼里还带着未尽的泪意,但是眼底骤然迸发出来的希望确是那么烫眼。
“当然可以啦,小溪要相信姐姐。”
“你先去看着你娘亲,姐姐给你哥哥也看下。”
“嗯嗯。”方小溪连忙擦了擦上脸上的眼泪,乖巧得站在方母的床旁边。
一边照看方母的动静,一边忍不住时不时看一眼哥哥的情况。
如果说在看过方母的病情后,已有七八成把握的音纱,在探了方小溪哥哥的脉象后,就完全确定了城中的怪症就是她所知道的名为——蛆蛊的蛊毒。
发明这种蛊毒的人不可谓不歹毒,邱思远先前所说的都是早期症状。
蛆蛊发作到最后,整个人的脏腑都会被蛊虫吞食腐化,整个人更是一个巨大的传染源。
下毒的人简直就是要整个漠北的百姓死无全尸,成为他们养蛊的器皿!
所幸,在功德珠的预警下,一路上她快马加鞭,总算来得还不算迟。
现在还在蛊毒发作的早期,若是再耽搁几天,情况就不好控制了。
见音纱半晌不语,方小溪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声音中带着些不安,“姐姐…娘亲和哥哥怎么样了,是不是……”
是不是看不好了……
剩下的话方小溪不敢说,来隔离区的这段时日,她已经看过了太多次别人病发了。
其实她心里知道,娘亲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今天早上,她甚至看见娘亲偷偷咳血了……
想到这里,方小溪突然觉得人生一片惨淡,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就觉得头顶一暖。
“谁说看不好了?”一道温柔坚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