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走向街角阴影,声音没有半分起伏,将城市的溃烂一一剖开:“拉丁区的黑人聚集点早已失控,夜晚的街头随处可见醉倒的流民,垃圾从巷口堆到塞纳河边,连埃菲尔铁塔下的草坪都成了露天公厕。”
“曾经的礼貌成了笑话——咖啡馆服务生会因小费少摔碎杯子,地铁里的争吵随时会演变成斗殴,甚至有老人在超市排队时,被抢购物袋的年轻人推倒在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闪烁的警灯,“毒品交易已经半公开化,蒙马特高地的地下通道里,连未成年孩子都在兜售新型致幻剂;人口贩卖的链条藏在奢侈品店后门,被拐的女孩会被装进印着‘红酒’标签的木箱,发往世界各地。”
“至于器官交易——”【摆渡人】的脚步停在一座废弃教堂前,指尖轻叩斑驳的木门,“这里的地下室现在是‘黑市医院’,只要有钱,就能买到新鲜的肾脏,甚至匹配血型的心脏。上周有个富商为救儿子,花三百万欧元买下流浪汉的心脏,尸体第二天就被扔进了塞纳河。”
话音刚落,教堂地下传来一声极低的闷响,混着女人嘶哑的哭喊。
【摆渡人】感知到这一切,表情古井无波。微风吹动他的袖口,在周围人投来的好奇目光中,他缓缓抬手按在教堂墙壁上。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整座教堂瞬间化为飞灰,底下的罪恶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阳光下。
飞灰尚未散落,令人作呕的景象便撞入眼帘:原本的地下室被凿成半开放式空间,生锈的手术灯悬在头顶,昏黄灯光下,几张铁床沾满黑褐色血污,床上的人有的还在微弱挣扎,腹部被粗暴划开,裸露的内脏积着一层黏腻的血沫。
墙角堆着十几个黑色塑料袋,袋口未扎紧,一只苍白的手从缝隙垂落,指尖挂着未干的血滴,几只绿头苍蝇围着袋口嗡嗡打转。
更刺眼的是铁床旁的金属托盘:沾血的手术刀、剪断的血管钳随意摆放,还有几颗泡在浑浊福尔马林里的肾脏,器官表面的薄膜已经发皱,混杂着腥气与腐朽的恶臭直钻鼻腔。
“呕——!”围观人群里有人率先忍不住,扶着墙剧烈干呕;原本好奇探头的孩子被家长猛地捂住眼睛,却挡不住那股秽气;刚从咖啡馆出来的女人,手里的三明治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地后退,高跟鞋踩进飞灰里,却顾不上擦拭裤脚的污渍。
最里面的阴影中,两个穿满是血渍白大褂的男人正慌慌张张往暗门钻,其中一人怀里抱着银色金属箱,箱缝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在飞灰里晕开细小的红圈。
他们身后,一个被铁链拴住脚踝的女人瘫坐在地,腹部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她死死抓着铁床栏杆,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哭喊,眼泪混着血污往下淌,狼狈又绝望。
【摆渡人】的手还按在残存的墙根上,看着眼前的乱象,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风卷着飞灰与恶臭掠过他的衣角,他缓缓收回手,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黑市医生,以及围观人群里或恐惧、或嫌恶的脸,声音依旧平淡:“这只是统括者组织影响下的冰山一角。”
话音刚落,那两个试图逃跑的黑市医生突然定在原地,下一秒便被无形力量撕碎,鲜血溅在身后的暗门上,与原本的血污混在一起,让周围的惊呼声又拔高几分。
“妮娜就在这里的统括者组织实验基地。”
【摆渡人】留下这句话,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余下满场混乱与尚未散去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