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淬了毒的冷笑,她非但没有退,反而又上前一步,胸口几乎要贴上唐宛如的身体。
“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施舍般的“教导”。
“有些东西,不是你这种下人能碰的。”
“有些人,更不是你这种下人能拦的。”
“现在,滚开。”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而,唐宛如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个女人,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仿佛眼前这个活色生香的尤物,不过是一团碍事的空气。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羞辱性的言语都更加伤人。
金发女人的脸色瞬间涨红,不是羞的,是怒的!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魅力、所有的骄傲,都在这个该死的护工面前,被碾得粉碎!
“你找死!”
女人尖叫一声,扬起手,那戴着昂贵钻戒的手掌,带着一股恶风,狠狠地朝着唐宛如的脸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她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彻底毁容!
“你……”
她刚要发作。
就在那只戴着昂贵钻戒的手掌,即将狠狠抽在唐宛如脸上的瞬间!
预想中清脆的耳光声,没有响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骨头被强行捏住的闷响!
金发女人的手腕,在距离唐宛如脸颊不到一公分的地方,被一只手死死截停。
是唐宛如的手。
她的动作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五根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钳,精准地锁住了女人的手腕!
“呃啊!”
一声凄厉又短促的痛呼,从金发女人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她整张脸瞬间没了血色,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感觉骨头下一秒就要被生生捏碎!
就在这死寂凝固的瞬间。
一道苍老沙哑、仿佛枯木摩擦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安娜。”
是叶远。
他叫的是唐宛如的化名。
老人甚至没有抬头,依旧佝偻着身子,浑浊的视线始终落在那只空空如也的酒杯上。
仿佛眼前这场一触即发的冲突,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唐宛如扣着女人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
“给她一杯酒。”
叶远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的就像在吩咐仆人去倒一杯水。
话音落下的刹那。
唐宛如猛地松手。
金发女人猝不及防,踉跄着倒退了两步,狼狈地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已经出现一圈青紫指痕的手腕,身体因为剧痛和屈辱而微微颤抖。
她死死盯着轮椅上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精彩到了极点。
不是制止。
不是呵斥。
而是……给她一杯酒?
这算什么?打发一个哭闹着要糖吃的孩子吗?
“用我的那瓶。”
叶远的声音再次响起。
金发女人脸上的屈辱和怨毒,瞬间凝固。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从她的心底直冲天灵盖!
用男爵的酒?
用他自己的那瓶?
那可是罗曼尼康帝!是无数富豪一掷千金都未必能闻到味道的传奇佳酿!
这不是打发,这是……恩赐!
是最高级别的认可!
她成功了!她真的成功引起了这位传奇人物的注意!
手腕的剧痛、脸上的火辣,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飘飘然的眩晕感。
然而,唐宛如没有动。
她甚至连一个准备去拿酒的姿态都没有,只是站在原地,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静静地看着轮椅上的叶远。
仿佛叶远的命令,还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