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词拎着果篮往边上挪了挪,让了点位置,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对方的脸。
他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嗡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数下。
那是黑兔子在催促他赶快把事情办好。
林晏词烦躁地拧了下眉,敲敲手机后盖,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电梯迅速上行,中途陆陆续续有人下去,到顶层的时候,里边就只剩下林晏词跟最后进来的那个年轻人了。
因为对方出挑的相貌,下电梯的时候林晏词还多看了一眼,但没放在心上。
可紧跟着,林晏词就发现那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边。
起初他还以为对方也是来探望这一层的病人,但眼看要走到尽头了,那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随野的病房映入眼帘,林晏词站定,用余光扫过去,那人也随之放缓脚步。
这一层的病房都是单人单间,难道他也是来探望随野的?
可他跟随野共事这么久,随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再加上那闷木头一样的性格,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
林晏词正想着,年轻人突然沉声问:“不进去吗?”
“啊?…抱歉。”
林晏词回头朝对方歉意一笑,推门而入。
然而在看清病房里的情景时,他倏地愣在原地。
与他恶意揣测的冷冷清清,无人陪护的情况截然相反,随野的病房可以用热闹来形容了。
除了一大堆滴滴作响的治疗仪器以外,随野的病床边还围着七八个人,叽里呱啦得,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靠窗的沙发上还坐一个,还是个眼熟的。
还不等林晏词从这菜市场般的场面中回过神,询问季蕴清为什么会在这里时,身后忽得刮过一阵风。
只见刚刚那个跟在他后边的年轻人径直越过他,疾步走到床边,从人堆里精准揪住某人的领子,眼神凌厉。
“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被薅起来的人还有点懵,待看清面前人后,不虞地挣扎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方鹤川你发什么神经?”
这时候,林晏词也看清了对方的脸。
这…这不是柳家的小少爷柳肆吗?
怎么他也在这里?
他迷茫地退出去,重新看了眼病房号。
没走错啊?
他再度回到病房,发现对峙的人数从两个变成了九个。
以随野的病床为中心,这些俊男美女错位排开,虎视眈眈地盯着方鹤川,好似方鹤川哪句话说不对,就要扑上去搞死他一样。
迎着这些人的注视,方鹤川头疼无比地怒瞪柳肆,“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要把他们叫过来?”
柳肆理直气壮地回瞪,阴阳怪气地开口:
“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断了念想,毕竟我们这一群人里边,野哥最喜欢的不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