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宫皓月神游太虚归来时,天色已然辉瑞,她睁开眼便不见女辞,想来是述职去了。
此番来到天界,我倒想以云荷之名拜谒熙商,但只怕她厌恶这张与云荷一般无二的面皮,不愿相见。
前世种种,都云消雨散了不成。
她趁着女辞不在,几次停驻在占星司门前的貔貅象边,见此来访者诸多,只怕熙商此刻十分忙碌吧。
南宫皓月想着此刻进屋,找几个仙侍打探一番这几万年熙商的经历,在没有她存在的这些年,熙商过得如何?
“这位仙侍,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占星司吧!”她来到门口,却被一个机灵小丫头拦住了去路。
那小丫头面庞圆润,灵力机敏,说话时,嘴巴亦是翘到了天上。
南宫皓月定睛一看,这人花紫衫裙,下身裙裾绣着岸芷汀兰的图样,脚下亦是只缠着几根蝶兰藤条,不曾着靴。
“正是,不知你是?”南宫皓月虚心求问。
“我是谁不重要,敢问仙子来访占星司,是来算仙途还是测运势?”
南宫皓月犹豫再三,说道:“占星司以命星算命,卜卦可准?”
料那小童白眼瞥她,嗷叫:“诶诶诶,竟然怀疑我们占星司的权能,小小仙子,你很有勇气嘛,不过,你可太不识时务了。”
“莫恼,想来仙子是会错意了。我并非质疑占星司众仙的占卜算术真实否,只是想求知,寻问在下的命途,不知是何种流程规矩,这才冒犯了你,还望宽宥在下的无知。”南宫皓月忙双手作揖,弯腰垂背致歉。
小童坐上门前的貔貅象,双脚荡起,气呼呼道:“量你愚昧无知,本大仙就不与你一般计较。”
南宫皓月微微颔首,“仙子可是占星师?”
“正是。”
“不知熙商大人可在?”
“你找那老婆子做甚?如你这般的身份,也无需她出手占算。”
“敢问这占星司可是以身份排列,依次由高者占卜?”南宫皓月微微侧身,将头看向占星司里。
“唉,哪有这么多规矩,我跟你讲,这熙商老婆子占术也就稀松平常,还有这么多人找她求问,简直比你还迂腐。不像我,虽然在占星司寂寂无名,学的可是真功夫,你找我求知,可算寻对人了。”
“看来熙商大人很忙,那我还是改日来访吧。”南宫皓月耳听熙商不在,便想着下次再来访罢了。
“诶诶诶。”那紫衣小童厉声叫住了她。
“看你态度虔诚,还以为你是虚心求问,竟同那行迂腐之人一道,如此势利,真是看走眼了。”那小童气炸了,撇过头去。
南宫皓月突然回头,思量道:“此人唤熙商为那种称呼,想来与她相熟。”
她不紧不慢走到貔貅象下,抬头看向小童,“仙子既说自己卜术高强,不若示范一方,让在下开开眼界。”
“好说好说,那你的礼带够了吗?”
“礼?我竟不知占星司卜算还需呈礼。”南宫皓月诧异问道。
“那当如是,窥探天机,可是稍有不慎触犯天道戒律的,只要与命途打交道,难免会对身体守岁以及修为有所亏损,这不得呈些贡品来,弥补些亏损?”
“原来如此。”她倒是知道这个理。
“所以呢,你有什么稀奇玩意,大可呈上,我心情一好,就给你看看命星占算,解你心头困惑。”
南宫皓月犹豫再三,跟着小童来到占星司中四下无人处。
这里四面皆是虚空,头顶高悬着无数闪烁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她站在这片虚空中,仿佛置身于宇宙的中心,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神秘而玄幻。
“这里僻静,正宜观星算命。”小童一脸自信地说道,似乎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
南宫皓月微微一笑,轻轻挥动水袖,将乾坤袋中的所有珍藏都倾倒在地上。这些珍藏琳琅满目,有各种奇珍异宝,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只有这些,你若稀罕哪个,便拿去。”南宫皓月大方地说道。
小童见状,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开始捣鼓这些宝贝。
“清秋扇?这东西倒没什么稀罕的。”小童拿起一把扇子,随意地看了看,然后丢到一边。
“这什么破烂玩意,狐狸面具?”小童又拿起一个面具,好奇地端详着,然后突然将它往脸上罩去。
“这面具有什么不同吗?”小童好奇地问道。
南宫皓月淡然一笑,说道:“你看看你的手。”
小童低头看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消失不见了!她这才意识到,这个面具竟然有遁形的功能。
“好家伙,可以隐形的面具,这玩意挺新奇的!”小童兴奋地叫道,“我要是有了这个,到时候去占星司捣乱,老婆子也抓不到我啦!”
“别得意太早,面具若是沾了水,可就化了。”南宫皓月小心翼翼提醒道。
这些玩意儿,大多都出自她的六师兄之手。他这个人,平日里就特别喜欢异想天开,喜欢臆造出一些新奇古怪的玩意儿来。
“离火锁?这不是传说中那种预热之后就会变得坚固无比的锁条吗?我听说,当年这可是用来锁住应龙的链子呢,绝对是个好东西啊!我要是用它来锁住那个老婆子,就算她法力再高强,肯定也没办法逃脱吧。”
“啊?”听到这话,南宫皓月不禁惊讶地叫出声来。
“等等,不会吧,这个竟然是铜宵核?这东西可不好找啊,它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呢?要是把它扔到占星司里,恐怕整个岛屿都会被炸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