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一时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就说凤寰宫厨房大师傅的手艺怎么可能和青天白月楼的一模一样,现在才发现真相,我也真是太蠢了。我在凤寰宫可没少吃栗子糕……。
“那个……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因为栗子糕,油然而生的心虚让我在和他说话时,眼神不由自主地四处乱瞟,但我也确实不是没话找话,他的脸色是真的差,比早上和我去药王殿的时候差的多。
“是不是你的伤口恶化了?”
我想看他的伤,可手伸到一半,就僵在了半空,作为盟友……我似乎不应该有这样的举动。于是尴尬地在耳后绕了一圈,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耳发。
“没有,是浮生若梦的毒性开始发作了。”
荒婪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寂静的湖面,却在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猛地抬头,这才真切地看清他的状态。不是伤口恶化那种具象的痛苦,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怠和疏离。
他的眼神不再像往常那样锐利逼人,反而蒙上了一层薄雾,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在看这个世界,偶尔,眼底会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虚幻的愉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比看到他流血更让我心惊。
“你……”我的声音有些发紧,之前关于栗子糕的那点尴尬和心虚瞬间被这股寒意冲散:“你不再用内力压制了?”
“总要让他看到‘真实’的症状,不是吗?”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很淡,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师父不是寻常人,作假骗不过他,若非我无法依靠自己压制毒性,又怎会求助于他。”
所以他是在放任毒素侵蚀自己!用他自己的身体,来演这出最真实的戏!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我的心头,说不清是气他的不计后果,还是别的什么。我再次抓起刚才抢下的茶杯,重重顿在他面前:“那你也不能……!万一、万一你沉浸在梦里醒不过来怎么办?”
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我这是在担心他?
荒婪似乎也因我这突如其来的激动而怔了一下,他眼底的薄雾微微散开,清晰地映出我有些失措的脸。静默在空气中蔓延,带着一丝难言的微妙。
“浮生若梦不是幻蛊,怎会醒不过来?”
他的语气冷静到把我突出得像冷宫疯了的妃子。
“就算醒过来了又怎样,幻象褪色,记忆模糊、混乱,从近事到旧约……你会死的……。”
我努力回忆着沉临给我科普的话,也逼着自己尽量冷静。
他端视着我的眼睛,像是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是怕我死还是怕我忘记你?”
“我……”都怕,可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一个弯:“我怕自己又欠你一条命这辈子都还不起,更怕花清流因为你的死找我算账,要我偿命。”
“若是担心这些……”他面色未改,侧过头避开我的视线,声音淡得像快要散去的烟:“大可不必。你欠我的,从来都不必还。至于公子——”
他顿了顿,语调里染上一丝若有似无的涩意:“他同样爱你至深,自然不会因我而伤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