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吉列斯使劲一扯,科兹的人身却像被粘在柱子上一样纹丝不动,强大的核心力量让他做了一个人体旗帜。
圣吉列斯干脆松手,朝旁边路过的海兵和工作人员们扬了扬眉:“愣着干啥?来帮个忙,别让八哥吓死在这儿。”
而此时,大门打开,伏尔甘的那个黑脑袋探头出来,看到了那边穿着紫色蝙蝠睡衣,拖鞋都没穿的科兹。
伏尔甘迈出几步,他的步伐像炉前锤击的节拍,沉稳而有力。走廊里的人都不由得给他让出一条路,哪怕只是本能地退避。科兹这才看见他,面色更加发白,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羞惭里夹杂着恐惧和悔恨。
“啊——伏尔甘!”科兹嗫嚅着,“我……我来道歉的,我就是——当时,我——”
话还没说完,圣吉列斯又是一把把他拖着,嘴里安抚似的哄着:“八哥,你别再怂了。说清楚就好了,人都在,这不是审判那会儿。伏尔甘,他的脾气你知道的,打不过你,但惹他也不是明智的事。”
科兹哆哆嗦嗦地被拽到伏尔甘面前,跪倒在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集中在那摊软肉体上,空气里嗡嗡作响,像是剑拔弩张的弦。
伏尔甘看着跪着的科兹,沉默了好一会儿。火焰在他眼中闪动,但那并不是恨意,而更像是某种能被柔和熔化的温度。
他缓缓蹲下,身形庞大却做出最温柔的姿势,伸手按在科兹的头顶,声音低沉却出奇地平静:
“站起来,八哥。你做错了事,就承认就好。哭,发怒,悔恨,都可以放出来。你要学会怎样做一个人,学会怎样为自己的手和脚负责。”
科兹仰头,泪水顺着下巴滴落,含混不清地说着支离破碎的歉辞:
“对不起……对不起伏尔甘,我那时候精神状态不好,做了不该做的事,我杀了你的那些子嗣........”
“够了。”伏尔甘按住了他的话语,又换了一种更粗粝却更有力量的语气,
“你用手杀人,用心补人。去做点事,给他们做个坟头,给村子修条路,修个水井。用你这身子去赎,去承担,而不是一直抱着柱子。”
科兹抬起头,眼里泛着无助却也有了几分清明。他颤抖着站起身,抱住伏尔甘的膝盖,没办法伏尔甘还是太高了,科兹说不出话来,因为伏尔甘的表情太黑了,不知道他的表情啥样。
伏尔甘缓缓把他扶起,虽然他的手在用力,甚至壳子被哪个大手捏的胳膊生疼。
周围的人松了一口气,气氛在那一瞬间由冰点回升了几度。基里曼走上前,抿着嘴,半是责备半是安慰:“八哥,回来以后好好管教。我们都在这儿,会看着你做事。”
察合台甩了下手上的烤串,笑着补刀:“对,别把自己丢在柱子上让人当笑话,当然也不能把别人绑在柱子上,你还是回家睡大觉,别再做傻事。”
伏尔甘望着这群兄弟,眼角出现了笑意,像铁锤击出火星一般温暖。他转头看向基里曼和察合台,声音低沉而笃定:“谢谢你们。等我回去,我要把这颗星的孩子们都教会铁匠与锻造,让他们自己撑起家园。”
众人应和一声,舱室里重新被笑声与低语包围。科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但他已经不再抱着柱子。圣吉列斯在一旁把他一把拽起,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吧,先把那根柱子擦干净,然后把这事当作一个新的开始。”
伏尔甘又看了一眼远处舱口外的甲板,那里有几名火蜥蜴的新兵们正在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眼神既好奇又崇敬。
伏尔甘的嘴角微微上扬,像铸剑后最后一次敲定的抛光——既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来!爸爸抱抱!”
“火龙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