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无量……”

张清貘觉得，这个回应是比较得体的。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道士，小道士稍感意外，对着他稍稍点头，也是弯腰行了一个道揖……

张清貘茫然地点头回应，脚上自然地往前迈步，又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只能往前走……

一进入这恢宏的大殿里，立即就感受到了那一片在外边感受到的黑暗是什么样的了……

眼睛里看不到什么，但也不是完全的漆黑，总有点感应，在这里，虽然不怎么看得到，可是心中就总是笃定，不会摔倒，也不会迷失……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清貘自然好奇，可现在的这个关节口，也不可能占据他的脑海。

张清貘一直往前走，他知道，进来的意思，并不是就在大殿入口处挪几步……

他一直走，感觉走了一段，位置应该是处于差不多中间的区域后，这才停了下来。

“坐下吧……”

“入静，入定……”

“贫道昨日就跟你说了，不会等太久要做好准备……”

“看样子，你还是没能准备好……”

张清貘按照吩咐坐下，双腿盘好，心头放松……

但心脏强劲，就总是在跳！

砰！

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越是想要心静，心跳却越发厉害……

“不需要紧张……”

“不用担心……”

“很快就好了……”

那位依旧见不到人影的首座出言安慰，虽然言辞上习惯性地带点责备，可似乎又很是体谅一样……

这是个大事啊……

过了这一天，一个小道士就是龙虎山里的一号人物了……

想必，这位镇魔殿首座知道小道士已经想通了这一节……

就张清貘本人而言，这一节他是想通了，可还有一节他想不通的！

这玩意，不是已经进行完毕了吗？

怎么还来一次？

这是怎么回事？

再一次，接受交换？

不，不是第二次！

张清貘对这个眼下最合理的解释，立马给予了否定！

绝不是！

在这位镇魔殿首座眼里，这是第一次！

如果是第二次，绝不会是这个态度！

如果这是第一次进行佛道技艺的交换，那梦中的是什么？

就只是一个梦？

怎么可能？

张清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但他的心脏还是平稳下来了……

无法接受，可他适应了，他适应力非常强……

对于这种不能解释的事，那就不要去想，先过关再说……

现在就是过关啊……

一片漆黑，感觉不到什么，可又有一种了然的感觉……

很矛盾，很自然，很真实……

就这样，他沉寂下来，慢慢地，心神沉浸进去……

一片黑，浑浑噩噩的，又有那么点清醒……

就这样，耐心而平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浑浑噩噩之间，张清貘猛地一震，他感到了熟悉，那种在昨夜感受到的感觉，此时再现……

来了……

随即，他就感觉到身边有异……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周边，在慢慢向着他靠近……

是小和尚……

他没看到，凭着感觉，此时也不能辨别……

但他想来，不可能是别的……

这不止是一个理性的判断，更是一个经历了昨夜之后的自然反应……

就是这么个路数……

没等多久，一个白色的晃影出现在眼前，还是看不到具体的特征，只能有一个影子……

随后，他开始上浮，飘在了空中……

慢慢，他的身体开始倒转，头在下，脚朝上……

跟昨夜里的梦，是一样的……

这就是灌顶仪式……

随后他的头就感受到了实质的触感，在底下的同样也是一个头，光头……

而同时，他还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头，已经没有了发簪，发髻被打散，披头散发……

头顶相接触那一下，张清貘觉得，神智立马就迷糊了很多，昏昏沉沉的……

随后整个人就开始慢慢旋转……

旋转开始，立马整个人就又昏沉了一点……

已经有了点不能理性思考了……

整个感官，天旋地转，不辨东西南北，由于本来也看不见，倒是没有太大的困扰和麻烦……

再转了一阵后，在完全都不能分辨身周的漆黑后，他的理智又好像慢慢地一点点恢复过来……

但还是有点昏昏沉沉……

接下来，会是罗汉在陈列吗？

张清貘也谈不上此时自己的心情是期待，还是有点害怕……

是希望按照梦中那样上演呢，还是害怕再一次经历同样的场景……

张清貘发现自己的心思微妙，似乎，这两种心情，都有一点，都沾那么一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