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打闹时,谭花的暗红色劲装被扯得有些松散,领口下滑,露出了里面月白色肚兜的一角,那抹雪白在暗红的映衬下,格外晃眼。
谭花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顿时惊呼一声,猛地松开他,双手捂着胸口,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羞恼地瞪着杨炯:“你…… 你无耻!竟敢偷看!”
杨炯也有些尴尬,连忙从榻上爬起来,退到床边,刚要开口解释,就被谭花打断:“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这怎么能叫偷看呢?” 杨炯摸了摸鼻子,嬉笑道,“正所谓‘屹立双峰入云表,君子登高自徘徊’,我这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嘛!”
谭花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油嘴滑舌!我看你就是讨打!”
话虽这么说,可谭花眼底的羞恼却淡了几分,毕竟方才打闹时,她也并非全然无意。
杨炯见她情绪缓和,已经没了之前的愁绪,便收起了嬉皮笑脸,正经道:“天色不早了,你今日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说着,杨炯便转身要推门出去。
谭花见他真要走,心头莫名一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似的,下意识地开口:“你……你别……!”
杨炯脚步一顿,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还有事?”
谭花咬着下唇,双手绞着衣角,蜷曲着双腿坐在榻上,半天才咬牙道:“你……你过来一下!我……我有话跟你说!”
“哦!” 杨炯不疑有他,重新走到床边,“什么事?你说吧。”
谭花见他一脸茫然,心里又气又急:他明明号称“长安探花郎”,家里那么多姬妾,怎么偏偏在这种事上跟个木头似的!
谭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硬着头皮道:“方才你那几招擒拿术练得太差了!若是日后对敌,稍有不慎,可是要出人命的!我……我现在教你几招实用的,省得你以后吃亏。”
杨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只是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你休息?”
“废话真多!” 谭花瞪了他一眼,从榻上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腕走到屋子中央,“你看好了,这招叫青龙缠丝手,若是被人抓住手腕,就像这样……”
她说着,手腕一翻,便要演示。
可谭花心里本就揣着别的心思,演示时难免有些心不在焉,招式也软了几分,全是些近身缠斗的路数,哪里是什么对敌的擒拿术。
杨炯起初还认真学着,时不时发问:“这里是不是要再用力一点?”
“若是对方力气大,这招还管用吗?”
可学了几招,他也渐渐察觉出不对,谭花教的招式,全是些需要贴得极近的动作,哪里像是对敌,倒像是……
杨炯心里一动,抬眼看向谭花,见她脸颊通红,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谭花见杨炯半天不说话,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里更慌了,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竟直接将杨炯的胳膊反折过去。
“啊 ——!” 杨炯猝不及防,疼得大叫一声。
谭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脸上满是歉意,却又拉不下脸道歉,只能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转身扑到榻上,蒙上被子大吼:“滚呀!我不教了!”
杨炯揉着胳膊,无奈地苦笑。他哪里不知道谭花的心思,只是今日刚答应帮她平账,她就这般主动,总觉得有些不妥。
当即,杨炯走到床边,柔声道:“谭花,我知道你心意。可今日……总归不太好。我帮你,是因为你我曾共患难,不是为了别的。若是选在今日,倒像是我趁人之危,对你不够尊重。”
被子里的谭花身子一僵,随即猛地掀开被子,眼眶早已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她瞪着杨炯,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就是嫌弃我的出身!我知道,我是逃荒的乞丐出身,配不上你这同安郡王、梁王嫡子!”
“胡说!” 杨炯急忙打断她,蹲下身看着她,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我何曾嫌弃过你的出身?在我眼里,你谭花是能跟我并肩作战、值得我托付生死的女人。比那些名门小姐强得太多了!
我只是……只是想给你足够的尊重,不想让你是因为钱才……”
谭花听了这话,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却又破涕为笑。
她猛地扑过去,将杨炯扑倒在榻上,双手按着他的肩膀,眼神明亮得像星星:“我没读过书!你说得直白点!”
杨炯被她压着,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皂角香和淡淡的酒气,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笑着点头:“我喜欢你!够直白了吧!”
谭花心头一甜,俯下身,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那吻很轻,却像团火,瞬间点燃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谭花吻完便就慌了,连忙撑起身子,脸颊红得像火烧,支支吾吾道:“我……我不太懂……有……有点害怕!”
杨炯看着她这副生涩又勇敢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我还以为咱们谭指挥如此英姿飒爽,盛气凌人,当真要来一出妻训夫,合着是纸老虎呀!”
谭花听了这话,羞得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再对上杨炯那戏谑得眼神,那好胜心便就腾腾升起。
当即,谭花突然推开杨炯,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伸手拔下发间的金钗,长发披散在肩头,暗红色劲装本就松散,此刻更是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七分英气再添三分妩媚。
谭花咬着牙,哼了一声:“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着呢?怎么了?”杨炯疑惑。
“看到了什么?”谭花追问。
杨炯仔细想了想,嬉笑道:“你不会要说你眼中只有我吧?谭指挥?有些老套哟!”
谭花脸唰得一下子红透,轻哼一声,咬牙切齿:“记住我这一招擒拿手,这叫‘昙花一现’!”
说着,谭花突然抬手,一手刀砍在了杨炯的脖颈上。
杨炯只觉得眼前一黑,嘴唇翕动几下,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彻底晕了过去。
谭花看着晕过去的杨炯,心里又慌又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谭花,你别怕,不就是男女之事吗?之前搜查禁书坊的时候,你不是看过几眼吗?应该不难……”
“他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我吃亏也没事……”
“不对,是他先喜欢我的,怎么能算我吃亏……”
……
谭花不断给自己打着气,良久,终是下定了决心。
当即,谭花深吸一口气,走到榻边,看着杨炯熟睡的脸庞,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小声道:“呆子,谁让你方才气我,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谭花俯下身,开始解杨炯的蟒袍腰带,手指却有些发抖,半天也没解开,不由得嘟囔:“这腰带怎的这般紧,解了半日也没拆开,定是故意做这么复杂的!”
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腰带解开,蟒袍滑落,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
谭花看着杨炯宽广的胸膛,脸颊更红了,又小声道:“这……这这下一步该如何,我好像记不太清了……”
谭花咬了咬唇,伸手去扯杨炯的中衣,指尖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又飞快地缩了回来,坐在远处整个人都红得发烫。
半晌,谭花像是下定了决心,闭着眼睛道:“罢了罢了,左右是你先惹我的,便……便依着那书里写的来罢,总不能让你看了笑话!”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昙花一现,凝露迎晨。
真可谓:
破蕾缠丝渐次丰,芳华岂与俗心同。
翘翘玉靥裁千片,袅袅清芬掬半空。
惊见春深云鬓逸,每欣室雅月光融。
众馨质备何妨素,惜是关情步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