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仙宗宗主站在人群前方,这位在仙界东部疆域算得上一方巨擘的存在,此刻却显得无比渺小。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脸色铁青的天青圣人,又看了看远处依旧挺直脊背的蚩尤,喉结滚动了几下,强压着心头的惊惧与怒火,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诸位老祖,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啊。大夏之人太过诡异,单打独斗我们似乎……占不到便宜。
不如……不如我们全面开战,集结所有兵力,以雷霆之势将其彻底覆灭?”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位联军强者的耳中,瞬间引发了共鸣。
是啊,既然顶尖战力占不到优势,甚至屡屡受挫,那便依靠绝对的人数优势和整体实力!
联军这边,光是三劫半神就有十余人,二劫、一劫半神更是数以百计,普通仙兵仙将更是不下百万;
而大夏阵营,算上刚重伤的祝融、刚现身的烛九阴,三劫半神也不过四人,兵力更是不足联军的十分之一。
若是全面开战,用人海战术碾压,就算大夏之人再能打,也迟早会被耗死。
这提议,无疑是当前最务实,也最有可能奏效的选择。
不少联军老祖纷纷点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天青圣人与无崖子——这两位圣墟老牌巅峰,才是联军真正的主心骨,只有他们点头,全面开战的命令才能下达。
然而,帝仙宗宗主的话音刚落,便被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打断:
“不行!”
天青圣人猛地转过身,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来。
方才蚩尤释放出的兵主煞气太过霸道,硬生生将他的气息压制了半分,让他没能第一时间出手支援仙庭四祖,已然觉得颜面有损;
此刻又见仙庭四祖惨败于祝融之手,大夏阵营的气焰愈发嚣张,那种被“下界势力”接连打脸的屈辱感,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神魂,让他浑身都在隐隐发抖。
“刚才大夏仙朝那蚩尤,敢用煞气震慑老夫,此仇不报,我天青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的声音森寒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杀意,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大夏阵营中的后土、共工等人,
“无崖子师兄,劳烦你帮我盯住对面正中间那个蚩尤。
我要亲手,将大夏仙朝的这些蝼蚁,一个个碾碎!
尤其是那个重伤的祝融,还有后面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们抽魂炼魄,
让他们尝尽世间最痛苦的刑罚,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底气十足。一来,他怀中藏着圣墟帝宗赐予的“镇宗神器”——“青天琉璃盏”。
此器蕴含着纯粹的秩序法则,能破世间万法,哪怕面对蚩尤,他也有自保之力;
二来,无崖子的到来,让他卸下了最大的顾虑——无崖子的修为比他还胜一筹,
只要能牵制住那个最深不可测的蚩尤,其余大夏之人,在他这位圣墟老牌三劫巅峰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无崖子立于一旁,面容古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如同万古不变的深潭,不起一丝波澜。
闻言,他只是淡淡颔首,目光瞬间锁定了大夏阵营最前方的蚩尤。
一股丝毫不逊色于蚩尤的磅礴气机,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般,从他体内缓缓弥漫开来——那气机温润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厚重感,
仿佛能承载天地,包容万物,与蚩尤那冲天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兵主煞气,在虚空中无声碰撞。
“咔嚓!咔嚓!”
细微的空间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两股恐怖的气息挤压得扭曲变形,连光线都发生了折射。
联军修士中,修为稍弱的二劫半神,甚至觉得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困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而大夏阵营的将士,也在蚩尤的煞气庇护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既然师弟想报仇,那便尽情去吧。其他一切,有师兄在。”
无崖子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有他牵制蚩尤,天青圣人确实无需担心后顾之忧。
得到师兄的承诺,天青圣人再无顾忌。他深吸一口气,积压在心底的怒火与杀意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他猛地长啸一声,声音穿透云霄,震得远处的山峰都在微微颤抖:
“大夏仙朝的蝼蚁们!给老夫死来!”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一动,化作一道青色流光,速度快到极致,留下一连串残影在原地。
那流光裹挟着撕裂苍穹的恐怖威势,如同划破长空的陨星,直接越过中间混乱的战阵,
目标直指大夏阵营中正在盘膝疗伤的祝融——在他看来,重伤的祝融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先斩杀这位能越级伤人的强者,
既能挫大夏锐气,又能报此前“打脸”之仇,可谓一举两得。至于后土、共工等人,
在他眼中不过是顺带清理的蝼蚁,只要解决了这些核心战力,剩下的大夏军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小心!”
大夏阵营中,共工见状,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手中凝聚出一道滔天水柱,便要朝着天青圣人的方向砸去。
可他的速度终究慢了半拍,水柱刚凝聚成型,天青圣人的身影已掠过百丈距离,距离祝融不足十丈!
后土也皱紧眉头,指尖萦绕起淡淡的轮回之力,却不敢轻易出手——天青圣人的目标是祝融,她若贸然攻击,
反而可能让对方调转矛头,届时大夏将同时面对两位巅峰强者的威胁,局势会更加危急。
祝融感受到身后那股致命的威压,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想要强行催动体内火之法则反击,
可胸口的伤势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刚凝聚起的仙力瞬间溃散,一口鲜血险些喷吐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仿佛自时空尽头响起的低沉声音,如同古老的丧钟,缓慢却清晰地敲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带着一种掌控古今的厚重感:
“想伤我大夏者,你问过我烛九阴了吗?欺我大夏无人,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