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部一定会出兵,我部想要走出大山,已经数百年了。”
六大毕摩祭司全部表态,众人的目光看向小丹叶。
小丹叶神情肃然,缓缓站起,正色道:
“北海杀我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部也会去鄨县帮助王家。”
“几位叔父尽可以先去,等我处理好族中琐事,立刻增援。”
此事已经讨论完毕,六大毕摩祭司便要离开,吉禄老人忽然率先发难道:
“小丹叶,你父亲刚死不久,按理说我并不应该逼你,但你也看到了,以你的能力经不起小鬼王之名。”
“从战过后,希望你能交出小鬼王的尊位,让给贤人、”
小丹叶和他目光一撞,从他对方眼中读出了几分不善,看向众人,皆是鹰视狼顾之相。
他的身体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佝偻了下去,神情萎靡,听得身躯微颤。
眼中闪烁出无数怒火,似是气愤异常,嘶哑着声音道:
“诸位叔父何必苦苦相逼?”
六位毕摩祭司也是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气氛凝成了冰点,小丹叶脸上神色之中有愤怒,有不甘,有茫然,有落寞。
沉默了足足一刻钟,他颓然道:“罢了,此战之后,小鬼王的尊位我便让出来。”
此语一出,他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瘫坐在火塘旁。
六位毕摩祭司满意而去,脸上多有得意之色。
老屋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半个小时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丹叶的妻子沙马沙依走了出来,顿时老屋为之一亮,她担忧地看向丈夫。
却发现丈夫眼眸中并无一丝失魂落魄,意气消沉,反而神采奕奕,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她一时愣住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小丹叶握住妻子的小手,笑道:
“喜莫,你是不是担忧我被六位毕摩祭司逼宫,怕我意志消沉?”
沙马沙依愕然地点了点头。
小丹叶的目光穿过老屋,看向青翠欲滴的谷地,笑道:“此乃以退为进之法。”
“我就知道这六个老东西要趁机逼宫,因此故意示弱。”
沙马沙依不解地问道:“为何如此?”
小丹叶悠悠地说道:
“我走出过大山,在凉州见识过北海的强大,这场战争我们打不赢。”
“我曾经屡次劝说父亲,不要参加巴渝山宴,他却执意不听,这才有杀身之祸。”
“父亲和北海那人赌斗,公平决斗,两败俱伤,父亲当场战死,那人不治而亡,便没什么仇怨了。”
“此番蒙格之会,让我试出了那六个老东西的秘密。”
“吉禄老人刚愎自用,夜郎自大,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
“本夺本耿是大鬼王同劳爨氏的走狗,时刻想要帮助同劳爨氏吞并我等。”
“毕阿伍是个阴险小人,只看重利益,有奶便是娘。”
“伯博耿有勇无谋,鲁莽好斗,必然败亡。”
“宓阿叠看似中立,其实早已投靠了袁氏兄弟,成为了叟夷中的细作。”
“冉冉一义则是投靠了濮人,变成了且兰龙氏的走狗。”
随后,小丹叶说出了惊世骇俗的一番话。
“我欲借北海之力,除掉六大毕摩祭司。”
沙马沙依奇道:“除掉他们之后,咱们如何抵御北海大军?”
小丹叶幽然道:
“谁说我要抵御北海大军?我了解北海的民族政策,多元一体。”
“北海境内百族一心,并无民族之偏见,张归元是一位真正仁德的君主,我欲要投靠北海。”
“六祖分支乃我夷(彝)人分裂之源,我要乘势而起,一统叟夷。”
“熊黎能成为挹娄自治区的区长,滇羊能成为羌人自治区的区长,我小丹叶便能成为彝人自治区的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