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明显被九月吓到了,配合外面寒风掠过漏风的窗,呼呼的送着异常的寒气,叫她心慌还要装冷静的跑出了房间。
说房间也不过是一间柴房而已!
又冷又灌风,加上盖着破棉絮根本就不保暖,冷得要靠抖取暖!
她被救后能没再次被冻死也多亏天没下雨,灶房做饭烧水时也会有点热气传过来。
可她没心神去计较这些,因为她已经用完了所有力气又倒下了,还开始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中,又冷又热,一边要担忧自己的小命,还要听张氏骂骂咧咧道:“作孽的东西,如此竟还没死个透,当真是人贱命硬!”
她更像是为自己打气的继续道:“祸害还妄想带咱走,老娘就不信邪了。
敢吓唬老娘,老娘便让你活不能、死不成!”
九月没回嘴的力气,她甚至没睁眼的力气。
在她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又能再有听力时,身子便宜爹终于也在了。
可他只偶尔会小声说两声,“你别骂了,给闺女请个大夫要紧,隔壁王家的春妞就是发烧没的,自家亲闺女,何苦咒她死?”
泼妇骂街声又响起,又哭又闹,“请啥子大夫?咱农家的娃哪个病了不是自个扛过来的?她这种被大师批了祸害命的,死了省心!”
九月又强睁了睁眼,看到她那便宜爹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脸,端得是一脸的无奈,却没再为这个闺女再多争一个字,抬起粗糙的手搓了把脸便出去了。
所以她这个病得厉害的身子,想要活下去只能靠硬扛。
烧得迷迷糊糊中,她听力更灵敏了,听到推她落水的落冬月和张氏阴晦谋划着什么。
“阿娘,她没死,你说我可咋办?与那贵公子八字合上的可是她,可我此生是非那贵公子不嫁了!”这是落冬月又生气又撒娇又跺脚的话。
“莫急,莫急!更贴未换怕啥?我已为她另谋人家了,如此就算贵公子找来,他也无法!”
落冬月很急,“可谁会愿意要她落九月?
让一个和尚抱了一路,指不定都不清白了,还是个祸害命!”
落冬月抽泣着抱怨,“她咋这般命大?早知那和尚送她回来时,就该强硬些让和尚带走的,都怪娘为了王家的二两银子,非要留下给他家死儿子配阴婚。”
落张氏哄着小女儿落冬月,“乖儿,白扔给和尚多可惜?
本想她都死定了,也凑巧能赚王家二两银来。
谁想……
不死也好,现下阿娘给她找了个好人家,能赚五两!”
张氏说着“好人家”三字时是牙缝里挤出来的,阴恻恻的声音叫人听着生寒!
“到底哪家敢要她?”落冬月不信。
“王赖头定不嫌她!”
王赖头!
这三个字让落冬月的突然就破涕为笑了,还哈哈大笑,就怕九月不够惨。
九月的记忆中也有王赖头这号人,虐待死过三个妻子,无赖无耻偷鸡摸狗为生,娶个媳妇是要当牛做马伺候他们一大家子。
据说,第一个媳妇因为生了闺女,月子里就下地干重活至大出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