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隐年的印象里,他爹这几个兄弟姐妹,大概是因为都不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关系并不算多亲近,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祝宫主当年在外行走江湖,一无所有时,这些兄弟姐妹就像是死了一般,几年不曾传过一封书信。
后来天境宫势头刚起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像是又突然诈尸了一般,该拜访拜访,该恭贺恭贺。
还时不时出点幺蛾子,让祝宫主帮忙。
在外就打着天境宫旁支的名义,呼风唤雨。
祝宫主是个实在人,念在幼时情分上,只要他们不做的太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非如此,当年,祝宫主也不会冒着风险收留萧寂了。
包括祝隐年的小叔,祝浔的父亲在内,祝隐年都实在难有什么好印象。
现在听祝浔这么一说,祝隐年的第一反应,就是祝浔也没安什么好心,冷笑一声:
“他们?你难道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吗?”
说来有趣,之前,祝隐年倒是没仔细瞧过祝浔。
因为他相貌上不算太有特点,比起萧寂的惊艳,或是祝无为的丑陋,祝浔长得只能算清秀,中规中矩。
但眼下两人对视间,祝隐年却总觉得祝浔那种略显麻木的神情,竟和萧寂有几分相似。
这种感觉很诡异。
就比如现在,听到自已的质问,祝浔便露出了一个很不明显的不屑神情,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跟他们像同伙”刚要脱口而出。
看见突然出现在卧房门口,倚靠在门框上的萧寂,便将话咽了回去,对着祝隐年挤出一个友好中带着些许僵硬的假笑:
“谁要跟他们一伙,你误会我了。”
祝隐年对祝浔持怀疑态度,正犹豫着该不该让他进门,就听萧寂道:
“进来吧。”
三人坐在桌边,祝隐年和萧寂坐在同一边,看着坐在对面的祝浔。
祝隐年面色冷峻,萧寂则淡然地给祝浔倒了杯茶:“你好,请讲。”
祝浔看向萧寂,直言:“祝无欲和祝无为是奔着你来的,他们和满月门做了交易。”
祝隐年一听这话,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
“满月门?!”
若说天境宫乃如今正教首领,那么满月门,就是当今邪教头目。
最臭名昭著的一套功法,就是靠吸食旁人内力来补足自身。
打砸抢烧,饲养炉鼎,以孩童入药引各种极端恶劣的行径数不胜数,偏生那邪门歪道就是好走,门中之人各个实力强劲。
而这满月门的门主,则有一门手艺,便是炼尸。
江湖中人遇上满月门的人,若是不敌,便宁愿选择自爆,自毁尸身。
否则一旦落入满月门之手,便会被炼成活尸傀儡,供满月门门主操控。
祝浔嗯了一声,目光在萧寂和祝隐年身上徘徊了一圈道:
“他们许是听说了什么,对萧寂很感兴趣。”
原世界线里,原主就是靠着这满月门起的势。
但那些人最终都没恶得过原主,到最后那满月门门主,不仅没能操控得了原主,反倒赔了夫人又折兵,成就了原主。
祝隐年沉吟片刻。
方才在花厅,祝无为说起那番话,祝隐年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萧家夫妇将萧寂送到天境宫起,对外,他们都只说是萧寂身子不好,来这里养身子。
其中隐情,无论是祝家两口子,还是祝隐年,都是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