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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百草堂之余甘子(2/2)

“路上遇到点小插曲,不过没事。”王宁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落在药篓里的余甘子上,语气急切,“快把药炉腾出来,我现在就炮制余甘子,争取今晚就能煎出药来。”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王雪将余甘子倒在竹筛里,仔细挑拣着,把虫蛀或软烂的果实挑出来扔掉;张阳药师从药柜里取出干燥的竹席,铺在院子里,准备晾晒余甘子;林婉儿则帮忙清洗药罐,擦拭药炉,动作娴熟利落。王宁站在柜台后,取出一把小巧的铜刀,将余甘子逐个切开,露出里面淡绿色的果肉和细小的果核。

“哥,这余甘子切开怎么有点涩啊?”王雪凑过来,忍不住捏起一小块果肉尝了尝,立刻皱起眉头,“入口是苦的,咽下去才有股淡淡的甜味。”

“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王宁一边切着果实,一边解释,“《图经本草》里说‘啖之,初觉味苦,良久更甘’,它的药性也藏在这‘先苦后甘’里。性凉,能清热,味甘酸可生津,涩则能收敛,正好对应咽喉肿痛、高热伤津的症状。”

张阳药师闻言点点头,将挑拣好的余甘子均匀铺在竹席上:“不过这生果药性偏凉,直接煎药,脾胃虚寒的人喝了怕是会腹泻。王兄,你打算怎么炮制?”

“我想先将一部分余甘子晒干,研磨成粉,方便携带和服用;另一部分用蜂蜜炙过,既能缓和寒性,又能增强润肺利咽的功效。”王宁放下铜刀,走到药柜前,取出一罐蜂蜜,“之前陈婶说孩子咽不下药,用蜂蜜炙过,口感能好些,孩子也容易接受。”

说罢,王宁将药炉点燃,倒入适量的清水,待水烧开后,将新鲜的余甘子放进药罐,大火煮沸后转小火慢煎。药罐里的水渐渐变成淡褐色,一股清甜中带着酸涩的药香弥漫开来,驱散了堂屋里原本的焦虑气息。

夜幕降临,百草堂的灯烛被点亮,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众人忙碌的身影。王宁守在药炉边,时不时用长勺搅拌一下药罐里的余甘子,目光专注而认真。张娜端来一碗温热的米汤,递到他手里:“忙了一下午,先喝点米汤垫垫肚子,药还得等会儿才能好。”

王宁接过碗,刚喝了两口,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婶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王药师,您快看看,孩子烧得都快糊涂了,嘴里还一直喊着喉咙痛!”

王宁立刻放下碗,快步走到孩子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眉头紧锁:“烧得很厉害,喉咙已经肿得快堵住了。张娜,快把刚煎好的余甘子药汁倒一碗来,再加点蜂蜜。”

张娜连忙取来一个白瓷碗,倒出温热的药汁,加入一勺蜂蜜,搅拌均匀后递给陈婶。王宁小心翼翼地扶着孩子的头,让陈婶慢慢将药汁喂进孩子嘴里。孩子起初还抗拒,可药汁带着淡淡的甜味,他咽了几口后,竟不再哭闹,乖乖地喝了下去。

“您别太担心,这药汁喝下去,过半个时辰再看看,要是烧能退下去些,就说明对症了。”王宁安慰道,又从药柜里取出一小包余甘子粉,“要是孩子半夜还渴,就用温水冲点这个粉给他喝,能生津止渴。”

陈婶连连道谢,抱着孩子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林婉儿坐在她身边,轻声和她聊着天,缓解她的焦虑。张阳药师则在一旁整理着药材,将炮制好的余甘子分袋装好,贴上标签。

半个时辰后,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颊上的潮红也退了些。陈婶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惊喜地喊道:“不那么烫了!王药师,孩子的烧真的退下去了!”

王宁走上前,再次检查孩子的状况,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这余甘子果然对症。明天再过来喝两副药,巩固一下,应该就能好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小镇。当晚,就有不少患病的百姓来到百草堂求药,王宁和家人、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却毫无怨言。每一位患者来取药时,王宁都会仔细叮嘱用药禁忌:“脾胃虚寒的乡亲,记得饭后再喝药,要是觉得肚子不舒服,就来我这里拿点生姜片,泡水喝能缓和药性;孕妇和哺乳期的妇人,可千万别自己喝,得让我看过才能决定用量;要是对果子过敏的,就别用了,我再给你们换别的方子。”

张阳药师在一旁帮忙,耐心解答着百姓的疑问:“这余甘子粉不仅能冲水喝,还能外敷,要是喉咙痛得厉害,用温水调开,敷在脖子上,也能缓解疼痛。”

夜色渐深,百草堂的灯烛依旧亮着,药香袅袅,飘出堂屋,弥漫在小镇的街巷里。王宁站在门口,看着百姓们拿着药,安心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场与怪病的较量,他们终于迈出了胜利的第一步,而这小小的余甘子,不仅治好了百姓的病,也渐渐挽回了百草堂的声誉。

就在这时,林婉儿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孙玉国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得小心些,别让他在药材上动手脚。”

王宁点点头,目光变得坚定:“我知道。只要能治好百姓的病,守住百草堂的初心,不管他耍什么花样,我都不怕。”

晨光刚漫过百草堂的木匾,堂屋就已挤满了取药的百姓。王雪扎着双丫髻,额前沾着薄汗,正麻利地将余甘子粉分装到纸包里,竹筛里的余甘子还带着晨露的潮气,清甜的药香混着百姓的道谢声,让整个药铺都透着暖意。

“王药师,我家老头子喝了两副药,今早已经能喝粥了!”卖菜的李婶举着空药碗,笑得眼角皱成了细纹。王宁正给一位老人诊脉,闻言抬头笑道:“您让他再喝三天巩固下,记得别吃生冷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二挎着个布包,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口,眼神躲闪。王雪瞥见他,立刻皱起眉:“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刘二缩了缩脖子,从布包里掏出个纸包,递向王宁:“王……王药师,这是孙老板让我送过来的,说是……说是给您的余甘子,让您掺着用,能多制点药。”

王宁接过纸包,指尖触到里面的果实,只觉手感不对——自家炮制的余甘子干燥紧实,这纸包里的却有些发潮。他打开纸包,取出一颗放在鼻尖轻嗅,除了余甘子的酸涩味,还隐约带着点霉味。

“这余甘子是哪来的?”王宁脸色沉了下来,“都已经受潮发霉了,怎么能入药?”

刘二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孙老板就说让我送来。他还说,要是您不用,镇上的药怕是不够用,到时候百姓还得怪您。”

林婉儿恰好从后院进来,听到这话,上前一步拿过纸包,仔细看了看里面的果实:“这不是新鲜的余甘子,是去年的陈货,还被水浸过,药性早就散了,喝了不仅没用,还会伤脾胃。孙玉国这是想让你用坏药,毁了百草堂的名声。”

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李婶气得拍了下桌子:“怪不得上次我去他药铺,他说余甘子缺货,原来是藏着坏药想害咱们!”王宁握紧纸包,沉声道:“大家放心,我绝不会用这种药材。只是咱们现有的余甘子,确实快不够用了,得再去山林里采些回来。”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马蹄声,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人牵着马走进来,他腰间挂着个装满银锭的钱袋,脸上堆着笑:“在下钱多多,是个药材商人,听闻王药师用余甘子治好了怪病,特意来看看。”

钱多多走到柜台前,拿起一颗余甘子,放在手里掂量着:“这余甘子药效好,要是能运到其他城镇,肯定能帮到更多人。王药师,不如咱们合作,我负责收购和运输,你负责采摘和炮制,利润咱们五五份,怎么样?”

王宁有些犹豫,他从未和药商打过交道,担心对方会抬高价格,让百姓买不起药。林婉儿看出他的顾虑,轻声道:“钱老板,我们合作可以,但有个条件——余甘子的售价不能高于成本的两倍,必须让普通百姓都买得起。”

钱多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林姑娘放心,我虽是商人,但也懂‘医者仁心’的道理。只要能保证药材供应,价格好说。”

王宁见他态度诚恳,便点头答应:“那好,我们可以合作。只是现在余甘子数量不足,我打算明天再带些人去山林采摘,顺便教大家辨认余甘子树,以后也能自己采摘入药。”

百姓们一听,纷纷举手:“王药师,我跟你去!我山里熟!”“我也去,多个人多份力!”王宁看着热情的百姓,心中暖意融融,立刻安排张阳药师准备采药工具,又让王雪统计愿意去采摘的人数。

第二天一早,二十多个百姓背着背篓,跟着王宁、林婉儿和张阳药师往山林走。王雪拿着树枝,边走边给大家讲解:“大家看,余甘子树的叶子是细长的,像线一样,两两对生,果实是黄绿色的,摸起来有点粗糙……”

到了之前发现余甘子的山坡,百姓们立刻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采摘着果实。李婶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尝了尝:“哎,这果子真是先苦后甜,难怪能治病!”王宁则在一旁指导大家,只摘成熟的果实,留下未成熟的,保证来年还能有收成。

就在大家采摘得热火朝天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呼喊:“王药师!不好了!孙玉国带着人,把咱们晾晒的余甘子都抢走了!”

王宁心里一紧,立刻带着几人往回赶。刚到百草堂附近,就看到孙玉国带着几个壮汉,正把院子里晾晒的余甘子往马车上搬。张娜挡在马车前,急得眼圈发红:“你们不能搬!这是给百姓治病的药材!”

“凭什么不能搬?”孙玉国双手叉腰,一脸蛮横,“这余甘子是在山里采的,谁都能要!我运去其他地方卖,赚的钱比你这破药铺多得多!”

王宁快步上前,挡住孙玉国:“孙玉国,你抢百姓的救命药,就不怕遭天谴吗?”孙玉国冷笑一声,挥手让壮汉动手:“别跟他废话,赶紧搬!”

就在这时,钱多多带着几个伙计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孙老板,你可别胡来!这余甘子的采摘权,我已经跟镇上的里正报备过了,只有王药师有权利支配。你要是抢药,就是违反规矩,里正大人可不会饶你!”

孙玉国看着钱多多手里的报备文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本想抢了余甘子卖钱,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壮汉们见势不妙,纷纷放下手里的余甘子,溜到了一边。孙玉国气得咬牙,却不敢再放肆,只能狠狠地瞪了王宁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百姓们也陆续赶回,见余甘子没被抢走,都松了口气。钱多多笑着拍了拍王宁的肩膀:“王药师,以后有我在,保证没人敢再抢你的药材。咱们赶紧把余甘子收好,早日运到其他城镇,帮更多人治病。”

王宁看着院子里满满的余甘子,又看了看身边热情的百姓和真诚的伙伴,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场关于余甘子的风波还没结束,但只要守住“医者仁心”的初心,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让这小小的果实,继续传递着中医药的温暖与力量。

秋风染黄了小镇外的山林时,百草堂后院的空地上,已栽满了半人高的余甘子树苗。王雪蹲在苗畦边,小心翼翼地给树苗浇水,双丫髻上别着的野菊换成了晒干的余甘子果串,粗布围裙上沾着点点泥土——这是她跟着张阳药师学育苗时蹭上的,洗了好几次都没完全褪去,倒成了她的“勋章”。

“小雪,慢着点浇,这树苗怕涝。”王宁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木勺,勺柄上刻着个“药”字,正是父亲当年用过的工具。他弯腰拨开一棵树苗的土壤,露出细密的根系:“你看,根系已经扎稳了,再过两年,就能结出果实。”

张阳药师提着竹篮走过来,篮子里装着刚炮制好的余甘子粉,月白长衫上的香囊换了新的,里面装的是晒干的余甘子花:“钱老板刚才派人来送消息,说运去邻镇的余甘子药,已经治好了不少患者,还想再要一批货。”

林婉儿靠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手里翻看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正是王宁家传的《本草备要》,书页上多了不少她添的批注:“孙玉国那边,听说把药铺盘给了别人,去外地了。临走前,还托人把之前抢药时摔坏的药罐送了回来,算是赔罪。”

王宁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他能明白过来就好。咱们做药师的,图的不是赚多少钱,是能让百姓不受病痛折磨。”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一群村民簇拥着里正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块崭新的木匾,上面刻着“仁心济世”四个大字,漆得锃亮。里正握着王宁的手,笑得满脸通红:“王药师,这是大伙凑钱做的匾,感谢你用余甘子救了全镇的人,还教我们育苗、采药,让咱们多了条生计!”

王雪兴奋地跑过去,摸着木匾上的字:“太好了!咱们把匾挂在堂屋最显眼的地方!”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匾挂好,堂屋里顿时热闹起来。李婶提着一篮刚蒸好的米糕,塞给王宁:“王药师,尝尝我做的米糕,里面加了点余甘子粉,酸甜可口,还能开胃。”卖豆腐的陈婶也抱着一坛豆腐乳:“这是用你教的法子,加了余甘子汁腌的,味道特别好。”

王宁看着满院的笑脸,心中满是温暖。他想起半年前,百草堂还深陷危机,百姓们被怪病折磨,如今却能这样其乐融融,这一切都离不开那小小的余甘子,更离不开大家的信任与支持。

这时,钱多多骑着马赶来,身上的锦缎长衫沾了点风尘,却依旧精神抖擞:“王药师,好消息!我跟其他城镇的药铺都谈好了,以后咱们的余甘子药,能卖到更远的地方去。我还想在镇上建个药材加工坊,雇村民们帮忙炮制药材,让大家都能多赚点钱。”

“太好了!”村民们立刻欢呼起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要去加工坊帮忙。王宁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那时他还小,不懂“医者仁心”的真正含义,如今终于明白——所谓医者,不仅要治好患者的病,还要为百姓谋福祉,让中医药的智慧,真正惠及更多人。

林婉儿走到王宁身边,指了指后院的余甘子树苗:“你看,这些树苗就像中医药的传承,只要有人用心培育,就能一直生长下去,造福一代又一代人。”

王宁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山林,那里的余甘子树已经挂满了果实,黄绿色的果实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知道,这小小的余甘子,不仅化解了百草堂的危机,更在小镇上种下了希望的种子。而他与余甘子的缘分,与中医药的缘分,也将像这余甘子树一样,深深扎根,枝繁叶茂,绵延不绝。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百草堂的木匾上,“仁心济世”四个大字熠熠生辉。堂屋里的药香、村民的笑声、后院的虫鸣,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关于药与缘的动人歌谣,在小镇的暮色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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