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旧木头和炖肉汁的醇厚香气。
低矮的木梁下,光线昏黄,零星分散的木质桌椅和墙上泛黄的老照片。
构成了埃里克眼里的勃艮第酒馆。
“怎么样?”比尔晃了晃酒杯,目光扫过这间充满岁月痕迹的屋子,笑道。
“没骗你吧?”
两人此时,正坐在其中一张磨损严重的老桌子旁,桌上摆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勃艮第红酒,深红色的酒液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光泽。
“名副其实,这地方真不错。”埃里克抿了一口酒,醇厚复杂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能把这地方开成这样,老板是个有故事的人。”
正如比尔所的那样,这里老板自酿的酒和食物都很不错。
比他和蒂珐前面逛巴黎的几天内所吃的一切都要好,而且氛围也相当的舒服。
比尔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松弛:“他的宝贝多的呢,慢慢淘。”
埃里克笑道:“嗯,我记下了,下次再来。”
着,埃里克接着道:“金米和阿曼达,都顺利回去了?”
“嗯,很顺利,家里的人都接到她们了。”比尔点头,有的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当他看向埃里克时,眼神有点不对劲。
他突然想起来准备收拾东西去机场的时候,金米那犯相思、心不在焉,犹犹豫豫要向埃里克告别还是不要告别的样子。
这简直是暴露了一切。
而且金米在机场时甚至又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Dad像埃里克那样的人,是不是只会喜欢蒂珐姐那样充满魅力又厉害的女性?”
着实见鬼!
比尔下意识看了眼已经离席,正和老板谈笑风生的蒂珐。
身姿挺拔,侧脸线条优雅又自信,正用手势比划着,似乎在询问某道菜的秘诀。
蒂珐确实是属于那种少有的,能让人自觉配不上,不敢靠近的女人。
比尔收回目光,重新在对面对此一无所知的埃里克身上。
这家伙正悠闲地品着酒,眼神清澈,完全没意识到他自己在一个少女心里投下了多大的石子。
一股难以名状的无奈和一点点老父亲酸涩的情绪,像酒气一样蒸腾上来,堵在比尔的胸口。
埃里克绝对是最佳选择,但作为一个父亲,眼睁睁看着女儿初次萌动,却注定无果的感情。
这感觉比生吞一颗柠檬还操蛋。
埃里克察觉到比尔的异样,投去询问的目光。
“怎么了?”
比尔咧了咧嘴:“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子就是个行走的魅魔。”
埃里克没明白比尔的潜在意思,只是笑道:“魅魔一般都单指女性吧?”
埃里克完,看向蒂珐,对着她举起了酒杯。
蒂珐被酒精熏红的脸露出甜甜的笑容,她没回座位,反而跟老板低语了几句,指了指墙上挂着一把装饰用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鲁特琴。
老板抬了抬眼皮,目光在埃里克和比尔身上扫过,扬了扬下巴。
下一秒,在埃里克略带惊讶的注视下,蒂珐走过去取下琴,试了两个音,随即轻盈地跃上吧台前那一块略高的区域。
这一下吸引了在场顾客的目光。
“蒂珐会弹这个?”比尔讶异道。
“不知道。”埃里克笑道,看着蒂珐坐在那边的高脚凳上拂过琴键,再试了几个音后,然后看着他微笑侧头,开始拨动琴弦。
前奏流淌而出。
埃里克还没明白这前奏的来源,却有人用法语惊喜地低呼了一声:“La Vie en Rose!”
埃里克懂法语:“玫瑰人生。”
比尔摇了摇头,看了蒂珐又看了埃里克,失笑之余心里泛起酸味。
他拿起酒瓶,默默地给脸上挂着笑容的埃里克满上,也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什么也没。
“Quand il prend dans ses bras”(当他将我拥入怀中)
“Il parle tout bas”(他对我低声细语…)
曲停,酒馆里响起了比之前更为克制却更深沉的掌声。
没有喧闹的口哨,只有欣赏带着祝福的轻轻击掌。
——
早晨八点的洛杉矶市,其中一栋独栋别墅。
“要准备出门了?”
埃里克把开着免提的手机放在玄关柜上,里面传来蒂珐带着笑意的声音。
埃里克弯腰穿了鞋,直起身,最后检查了一下证件和文件。
“嗯,这就走。”埃里克拿起手机,关了免提贴到耳边。
“不然第一天报到就迟到,不太好。”
电话那边,蒂珐似乎正在喝东西,应该是晨间的咖啡。
“第一天,埃里克·史蒂文斯探员,”蒂珐声音里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感觉怎么样?”
“就像要去打开一扇新门。”埃里克边边推开家门,清晨微凉的空气迎面扑来。
“听起来不错。”蒂珐的声音带着笑意:“记得帮我看看新办公室的窗外风景。”
“第一个任务收到了。”埃里克笑道,反手关上门。
“那就祝你第一天一切顺利,史蒂文斯探员。”
通话结束。
埃里克收起手机,停步扫了一眼房子周围,心满意足离开原地。
从巴黎回来的时候,外面的改造工程已经结束了。
迭戈交上了一份非常完美的答卷。
围栏立柱比常规规格粗壮近一倍,足以抵御车辆的猛烈冲撞。
顶端的防攀爬尖刺也带着强烈警告的意味。
围栏内侧
所有这些与他原有的庭院设计、植被绿化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这只是一栋安保意识比较强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