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马上,现在!
“我……我选第一个!”他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顾琳燕轻轻晃了晃食指,笑得像个偷了糖的孩子。
“你挺聪明的,咋这时候变傻了?”
“这么好的结局,你以为我会白送?”
五月红岛喘得像条搁浅的鱼,断断续续:“条……条件……我……我答应!”
她眯起眼,一字一句:
“恢复所有被你动过脑子的人——热芭队长、艾米拉组长、阿卡波斯、林峰。”
“让他们想起自己本来的记忆。”
“这就是你活命的门票。”
“你刚刚说‘什么都答应’,别忘了。”
“女人最恨的,就是被骗。”
五月红岛的呼吸,瞬间停了。
他脸上的血色,唰一下全没了。
他不能说。
一个字都不能漏!
没人知道——他往人脑子里塞记忆,每一条都得靠他活着“续命”。
他一死,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就会自动重启。
可如果他现在告诉顾琳燕这个真相……
他就连“选第一个”的机会都没了。
那时候,她会用一百种方法,让他活着,熬到神经彻底断裂。
他不能说。
他宁可死,也不能说。
五月红岛两边都是万丈悬崖,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怎么选都是绝路。
顾琳燕没说话,眼角余光却一直死死盯着他的脸。
那张脸绷得像快断的弦,每一丝抽动都藏不住慌乱。
可光看表情,她还是猜不透——他到底怕什么?是怕死?还是怕说出来?
她知道,再不动手,他心里那点侥幸就得熬成灰。
那把插在他胸口的冰刃,被她缓缓抽了出来。
不快,也不慢。
快了,痛太短,不够劲儿;慢了,他容易晕过去,戏就没意思了。
她要的是他醒着,清醒地感受每一寸骨头被撕开,每一口血从脏器里往外冒。
他惨叫的声音,像是被活生生剁碎的野狗在夜里狂吠。
连风听了都打颤。
冰刃拔出来,血还挂着,她顺手撕下一块帆布,慢悠悠擦着刃口。
血丝黏在冰上,像冻住的糖浆。
“看来,你真不想玩选择题啊。”她轻声说,“那行,我来替你选。”
话音未落,她抬手,把那把脏了的冰刃扔了。
空气里,水汽重新凝结。
这一次,她没碰海水。
她的手,轻轻贴在五月红岛那敞开的胸膛边。
吸的,是他的血。
冰冷瞬间钻进他全身血管,像千万根针从骨头缝里往里扎。
他眼球往上翻,舌头都抖得发不出声。
人快没了,可痛感硬是拽着他——醒过来,再昏,再醒,再昏。
像被扔进冰水里反复煮了八十遍。
“顾琳燕……”他嘶哑地吼,“我们……我们以前是兄弟啊!你他妈……你真下得去手?”
顾琳燕眼皮都没抬。
“错。”她声音冷得像雪地里的刀,“你从来就不是我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生命里,只有一个不能丢的人——付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