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红岛喉咙里咯咯响,像风箱漏了气:“骗人!没人会这么信一个人!这不合理!你疯了!”
她冷笑一声,眼神彻底凉透:“所以,你才这么可怜。”
“可我同情你?别开玩笑了。
你欠的,一块都别想逃。”
她握住刚从他伤口里凝出的血刀,刀锋一斜,削下一片肩胛皮肤。
薄如纸,齐整得像厨房里切的五花肉。
她捏着那片皮,在他眼前晃了晃。
五月红岛整个人像被雷劈了,眼睛瞪到要炸开。
疼?不,这时候疼反而成了安慰。
真正压垮他的,是这种被当成牲口、当成菜板上的肉一样,随意处置的羞辱。
“住手!!”他尖叫着,眼泪鼻涕全糊了一脸,“我说!我都说!你别再……别再这样了!”
顾琳燕摇头,像在叹气:“晚了。
我刚上瘾,你倒想跑?”
汗珠从他额头上滚下来,还没落地,就冻成了冰渣,“啪嗒”砸在地上。
“求……求你了……”他牙齿磕得咯咯响,“我……我什么都招……求你……给我个痛快……扔海里喂鲨鱼都行……”
她叹了口气,收回血刀,刀尖轻轻在他哆嗦的唇边滑过。
“啧,算了。
看在你哭得这么惨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但记住——这回要是再撒半句谎,下一刀,就不是割皮了。”
五月红岛眼里的光,一下子亮了,像垂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发誓!我发毒誓!我讲的全是真话!一句假的不得好死!”
“只要我死,那些被我动过脑子的人,三个月内,记忆会慢慢恢复。
不早不晚,就三个月。”
顾琳燕眯起眼:“你加记忆,几秒就完事儿。
抹掉它,倒要折腾三个月?”
“不是我抹!”他急得直喘,“是我活着的时候,才压得住这记忆。
我一死,那股劲儿就没了,它们只能自己一点点回流……越快死,他们越快醒!”
她沉默了几秒。
心理医生的直觉告诉她:这小子没撒谎。
人在这种时候,连编故事的力气都没了。
她没法再逼他,也没别的路可走。
半晌,她抬眼,淡淡开口:
“最后一个问题——佐佐木修兵那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五月红岛脸色一僵,眼神发懵:“佐佐木修兵?你们连他底裤穿啥都查遍了吧?那嘴碎的,自己都能写本自传了!”
顾琳燕没笑,也没急,只是轻轻摇头:“你还是改不了这犟脾气。
我问的,不是他的家常话。
是——他为什么死不了。”
她顿了顿,声音像冰渣子撒进锅里:“你能说出点真料,我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五月红岛盯着她,良久,苦笑了一声:“刚才真有一瞬,我想编个假情报骗你放我一马。”
“可你肯定马上就能戳穿我。”
“到时候,我怕连死都成了奢望。”
顾琳燕眉心一沉:“意思是……你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