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五月红岛笑得更苦了,“剑小队里头,最早练成完成体的,其实是我。”
“可我的编号,却是‘剑十’——最末尾的那个。
你知道为啥不?”
“因为佐佐木修兵,最防着的就是我。”
“其他人,他想夺意识就夺,想换身体就换。
可我……他动不了。”
“我脑子里的那点‘我’,他掰不碎,吞不掉。”
“但他那条命——我猜了十年,试了百种法子,连做梦都扒他骨灰想找出点破绽。”
“可到头来,我跟他一样——谁也搞不定谁。”
“所以……真没啥能告诉你们的。”
他闭上眼,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我不求活了。
就图个痛快。”
顾琳燕没回话。
她左手捏着那把猩红的刀,慢悠悠踱到墙角——那儿插着一柄泛着寒气的冰刃。
她右手一抓,冰刃出鞘。
双手一抖,一红一白,两道刀光如闪电交错,在五月红岛身上,划出一个巨大的“x”。
刀一脱手,她转身就走。
连一眼都没回头。
因为五月红岛,已经散成四截,躺在地上,像被风撕碎的旧纸。
她赶到付旌那边时,人还没倒。
可他左边脸颊,一道细细的血线正往外渗,像谁用指甲划了一道。
顾琳燕一个箭步冲上前,外骨骼嗡鸣炸开,直接挡在他身前:“艾米拉怎么可能伤到你?她又不是疯了。”
付旌苦笑,捂着脸:“咱俩以前好歹是搭伙闯过地狱的兄弟,我哪下得去重手?谁知道……她记忆被改了,看见我就想咬人。”
“你那边……有法子救她们吗?”
顾琳燕眼一低,声音轻得像叹息:“没辙。
五月红岛的能力,只有等他死后,记忆才会一点一点自己拼回来。”
“恢复期间,她们会乱、会错、会认错人……但不会像刚才那样,见你就拔刀了。”
付旌张了张嘴,问出了心里最重的那句:“……那他呢?”
话一出口,站在一旁的艾米拉猛地抬头,眼神一震,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
顾琳燕看一眼她,再看看付旌,叹了口气:“你真要我现在跟她说,你那个兄弟,被我切成四块,堆地上当抹布了?”
付旌咧了咧嘴,尴尬地搓了搓手:“换种说法……也行。”
顾琳燕白他一眼:“放心,她们都会好起来的,只是慢点儿——像冬天解冻,慢吞吞的。”
艾米拉听不懂这些话,可脑袋里像有只蚂蚁在啃记忆的边角。
——付旌,明明是我最信的人……怎么现在,他竟和我站在了对立面?
她脑仁发胀,敌意像沙堆一样,一碰就散。
下一秒,一阵熟悉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顾琳燕已经站到了她面前,手里晃着一块旧怀表,慢悠悠地,一左一右。
这是最原始的催眠法子——跟哄孩子睡觉没两样。
她只想让这女人闭眼,歇一会儿。
三十秒后,艾米拉的眼神彻底放空,身体一软,朝后倒去。
顾琳燕一把接住,嫌弃地皱眉:“你先把她送回玄冥号。”
她抬脚,语气生硬:“我去抓热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