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狂风大作,独栋小楼仿若海上摇摇欲坠的一叶小舟,仿佛下一刻就要倾塌一般。
粗粝的魔音穿耳,樽月只觉脑袋嗡鸣,耳背生疼,反观白子墨,已然难受得蹲下了身。
樽月快速凝出一个防护罩丢到了白子墨和颖儿的身上,而后全力御敌。
此时,床榻之上出现了一个牛头人身的魔物,他的身上还泛着浓浓的人类气息。
看来是魔物将这个男人夺舍了,这男人是颖儿的恋人,因着自己的执念,才令这魔物设下阵法,想将颖儿的魂魄从体内抽离,与他一起跟这个魔物共生。
“呸,你这个渣男。”樽月在脑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清,立刻就骂开了。
“你懂什么,我只是想跟她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忽而响起了一道男声,比刚刚的魔音要尖细一些。
颖儿听到声音之后,开始疯狂的敲击樽月凝成的防护屏障,“快放我出去!我要跟林郎在一起!!!”
“他已经不是你的林郎了,他现在是个能够吞噬一切的魔物。”樽月面无表情的跟女人说着现状,心知她可能一个字也听不进。
“你这恶人,为什么要阻碍我和林郎....”
颖儿话音未落,就被白子墨一个手刀劈晕了。
白子墨勉力站起了身,而后傲娇的瞪了樽月一眼。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樽月的气,而是一直在气自己。
从当年除阎魔,到如今在下届祛魔...起码当初他还能够渡她一身修为,如今他却是完全没有用处了......
樽月跟牛头怪近身互搏了一会儿,在他的身上划出了很多的伤口,而后魔气就从他的伤口涌了出来。
呵呵,不好意思,我之前差点儿堕魔,你这点儿魔气,真的不够看。
樽月勘破牛头怪想用魔气侵蚀她意志的想法,也不闭气,任由魔气入体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挥着长剑,在他身上割出更多的伤口。
牛头怪起初顾忌着他们手里的颖儿,打得还有些留手,如今见这小道士竟是完全不受魔气侵染,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直接幻化成原型,迎头而上。
樽月见牛头怪终是决定奋力一搏,于是也不再风筝他,直接挥剑而上,灌入自己的九成灵力,生生将牛头怪的头切了下来。
眼见牛头怪的头颅滚了几滚之后绽放出淡紫色的光芒,樽月急忙丢过去一个法阵,于是炸裂的头颅化作肉末喷溅在了一米见方的无形墙壁之中,悬空的血液缓缓的流淌落地,看起来十分诡异。
撤了防护罩,樽月在摊着的颖儿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师弟,我实再没有精力了,劳烦师弟御阵净化。”
孩子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又需要认可和刷存在感,所以她一定要适时的退下阵来。
白子墨闻言撇了撇嘴,而后开始结阵。
一个时辰过去,房中干净如初,仿佛刚刚没有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
樽月往颖儿的嘴里塞了一颗净化单,一颗忘忧单,而后将她抱回了床上。
走出小楼,原来已然天光大亮,小楼外的十余人聚拢了过来。
“仙长!我女儿...”陈建树顷刻间老泪纵横,生怕接下来听到的,是女儿身陨的坏消息。
“无妨无妨,只叮嘱贵府上所有的人,这世间...再无林郎。”樽月安抚性的拍了拍陈员外的肩膀,而后拉着白子墨离开了。
剑宗朝仙阁之上,樽月跟白子墨卧在一处,饮酒赏月。
“你是否还愿回到那九天之上?”白子墨忽而发问,眼中一片澄明。
言下之意便是,如你不愿回去,天高地远,你去哪儿,我便跟去哪儿。
“得回,那里有我的亲友...还有我在洞府种下的一湾莲花,那里有闲花的残魂,我总想着,或许千万年之后,我能将她种出来......还有,莲花池子旁你种下的那颗小树,那上头不是有残影的残魂吗,万一...万一我们将残影也种出来了呢...”樽月说着窝到了白子墨的怀里,“...还有...只要这世间,魔物一日不除。无论我是唯一真神也好,是堕神也好,我都需要站出来。”
“好。”白子墨揉了揉樽月的发,而后印下一吻。
此后樽月在哪儿他便在哪儿,再不能丢了她。
“你看看,人家连咱们提都没提,咱还巴巴的跟这儿看人家呢!”清一将小鼎的残片做成了坠子,此时正在指尖摇晃。
“你别转了,我头晕。你又带着我跑下来,也不怕天尊罚你!”小鼎制止了清一的狂狼行为,这才舒心的躺在了她的手心。
清一:“哈,别说得好像你不想来似的。要不要我把你扔到樽月的脚下,让她知道你现在能说话了?”
小鼎:“不要不要不要,我还想等她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呢!”
清一:“你这么一说,我的惊喜也得抓紧了......咱回去偷天尊的神酒继续浇莲花和小树吧。”
小鼎:“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哎哎哎!直接给我泡到神酒里吧,兴许我能比他们两个更早塑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