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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4章 冤沉诏狱心犹壮,志守疆场气未平(1/2)

卷首语

《大吴通鉴?忠良传》载:“天德二年冬,太保谢渊欲借太庙祭祖大典扳倒石崇,深知单靠一己之力难撼旧党盘根错节之基,乃密召御史台六位正三品御史(周廉、王彦、李默、赵衡、孙谦、郑益),入谢府东跨院密室盟誓。六御史或与石崇有不共戴天之冤(周廉乃于科门生,恩师遭构陷入狱;王彦曾弹劾崇党亲信,反遭贬斥),或怀护社稷、清君侧之赤诚,皆愿与渊同心同德、共赴危难。

渊分授六份证据副本,约定‘明日太庙祭祖,渊先呈正证,六御史次第出列,历数崇通敌叛国、构陷忠良诸罪,六方共证以固铁证之链,使奸佞无从狡辩’。昌顺郡王萧栎乃遣玄夜卫暗哨密布谢府及太庙沿途,暗护六御史行踪;少保兼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则调缇骑密侦石崇缇骑动向,防其半路截杀。

时石崇已令理刑院旧吏广布眼线,窥伺谢府及御史台动静,六御史需各择隐秘路径潜赴太庙,以避耳目。此‘正义同盟’之缔,实为太庙发难、扳倒石崇之关键张本也。”

咏听安

边尘万里卷寒旌,铁血将军抱赤诚。

戍塞孤忠凝朔雪,系狱清节照丹楹。

冤沉诏狱心犹壮,志守疆场气未平。

待到云开昭雪日,千秋青史着英名。

谢府东跨院的密室藏于回廊尽头,入口伪装成储物间,门板后是三层厚木,窗缝糊着浸过蜡的厚纸,烛火被特制的灯罩压得极低,光线仅能照亮案前三尺之地。案上摆着六份素纸包裹的证据副本,每份右上角都盖着极小的 “御史台” 朱印,是谢渊连夜让御史台文书官特制的,既符合规制,又便于识别。

谢渊立于案后,身着玄色常服,未戴冠帽,额前发丝垂落,却难掩眼神中的锐利。密室门外,四名玄夜卫亲军分守四角,耳贴门板监听,廊下的雀替里还藏着两名暗哨 —— 这是萧栎特意安排的,确保密谈不被石崇的缇骑察觉。

“大人,六位御史已到齐,在外等候。” 心腹侍卫林朔轻声禀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渊点头:“让他们依次进来,间隔半柱香,避免引人注目。” 林朔应诺,转身离去。

第一位进来的是周廉,年约四十,身着绯色御史袍,袖口磨得发亮 —— 他任御史三年,因弹劾石崇亲信被贬斥,后靠谢渊举荐复职。见到谢渊,他躬身行礼,目光落在案上的证据副本上,眼神瞬间变得灼热:“谢大人,您真的有把握扳倒石崇?” 谢渊递给他一份副本:“周御史,这里有石崇构陷于科、侵吞军饷的铁证,明日太庙祭祖,祖宗灵前,他插翅难飞。” 周廉接过副本,指尖颤抖,翻开看到于科的名字,眼眶泛红 —— 当年他戍边时,是于科手把手教他兵法,举荐他入御史台,于科蒙冤,他却无力施救,这份愧疚压了他整整两年。

半柱香后,王彦走进密室,他身材瘦削,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曾因弹劾石崇的侄子石达贪腐军粮,被李嵩借故贬到地方,半年前才调回京城。“谢大人,只要能扳倒石崇,我王彦万死不辞!” 他接过副本,语气铿锵,“我在地方时,亲眼见过边军因军饷被克扣,冬天穿着单衣戍边,冻死者不计其数,这些都是石崇的罪孽!”

随后,李默、赵衡、孙谦、郑益依次进入密室,每人都接过一份证据副本,翻看时,或悲愤,或凝重,或咬牙切齿 —— 李默的兄长是宣府卫的一名校尉,因揭发石崇私通北元被灭口;赵衡曾奉旨核查大同卫军饷,被石崇阻挠,险些遭暗害;孙谦、郑益则是纯粹的言官风骨,见石崇祸国殃民,早已心怀不满。

六位御史围案而立,烛火映着他们的绯色官袍,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密室里的黑暗。

谢渊看着六位御史,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诸位大人,石崇身兼镇刑司副提督,党羽遍布理刑院、玄夜卫北司,朝堂之上,李嵩等旧党相互包庇,仅凭我一人呈证,恐难让陛下彻底信服。明日太庙祭祖,礼制森严,石崇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列祖列宗面前撒野,这是我们扳倒他的最佳时机。”

他拿起案上的一份证据副本,展开讲解:“这份副本里,有柳明的账册摘录、北元密谈残页的影印件、还有被构陷边将的证词摘要。明日,我先上前呈递正本,陛下翻阅时,周御史可先出列,历数石崇构陷于科的罪行;王御史接着弹劾他侵吞军饷,害苦边军;李御史、赵御史佐证他私通北元、灭口忠良;孙御史、郑御史则从言官角度,弹劾他败坏吏治、动摇国本。六方共证,铁证如山,陛下必不能再姑息。”

周廉躬身道:“谢大人放心,明日我必第一个出列,哪怕被石崇的亲信当场报复,也要还恩师一个清白!” 他攥紧副本,指节泛白,纸张被捏出褶皱 —— 于科不仅是他的恩师,更是他心中忠良的典范,恩师蒙冤,他日夜难安。

王彦补充道:“石崇的亲信可能会在我们出列时起哄,混淆视听,我们需提前约定暗号,若有人打断,便齐声高呼‘请陛下听臣等把话说完’,利用祖宗灵前的肃穆氛围,压制他们的嚣张气焰。” 谢渊点头:“此计甚妙!暗号就定为‘祖宗在上’,届时我先喊出,诸位便一同附和,占据道义高地。”

谢渊又从案角取过六块小巧的玄夜卫腰牌,递给他:“这是周显大人给的临时腰牌,上面有暗纹,沿途遇到玄夜卫暗哨,出示此牌便可确认身份,他们会暗中护你们周全。”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石崇已在京城布下眼线,明日你们需从不同路径前往太庙,不可同行,不可声张,抵达后在偏房会合,切记‘稳、隐、慎’三字。”

六位御史齐声应道:“我等谨记大人教诲!” 谢渊拿起案上的酒壶,给每人倒了一杯水,以水代酒:“今日盟誓,敬忠良,敬江山,敬明日太庙的正义之举!” “敬忠良!敬江山!” 七人举杯,杯底相碰的脆响在密室里回荡,像战前的鼓点,坚定而有力。

周廉离开谢府时,天还未亮,他身着便服,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封伪造的家书和几件换洗衣物 —— 这是他与谢渊约定的伪装,借口 “给城外老母送家书”,绕路前往太庙。

他从谢府后门走出,沿着小巷前行,巷子里静无一人,只有墙角的柴薪堆发出轻微的声响,是玄夜卫的暗哨在确认他的身份。周廉没有停留,脚步平稳地走向巷口,按谢渊的叮嘱,行步不快不慢,装作寻常百姓探亲的模样。

走出小巷,便是西长安街,街道两旁的店铺还未开门,只有几家早点摊亮着微光。周廉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在徘徊,穿着短打,眼神警惕,时不时看向谢府方向 —— 是石崇的缇骑,正在监视谢府的往来人员。

周廉心中一紧,却没有慌乱,他转身走向一家早点摊,买了两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往城外方向走。缇骑见他往城外去,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跟上 —— 他们的任务是监视前往太庙或皇宫的人,对出城的百姓兴趣不大。

走到城外的石桥时,周廉停下脚步,假装给桥下的船夫问路,实则在等待玄夜卫的暗哨。片刻后,一个卖菜的老汉走过来,低声道:“先生,要去城里吗?小人的菜车可以载你一程。” 这是约定的暗号,周廉点头:“有劳老伯。”

他爬上老汉的菜车,藏在蔬菜后面,菜车缓缓向城里驶去,绕开了西长安街的缇骑,从另一条小巷进入京城。沿途,周廉能看到玄夜卫的暗哨在不同的角落,有的装作行人,有的装作商贩,默默守护着他的安全。

临近太庙时,周廉从菜车上下来,换回绯色御史袍,拿出御史台的文书,对门口的禁军道:“奉谢大人令,提前进入太庙,查验祭祀礼仪的准备情况。” 禁军核对文书无误后,放他进入,周廉走进太庙,心中松了口气 —— 他成功避开了跟踪,安全抵达。

王彦的路径与周廉不同,他借着国子监祭酒(他的同乡)的名义,混入前往太庙参与祭祀的国子监官员队伍中。太庙祭祖大典,国子监需派官员协助礼部布置祭器,这是他早就谋划好的借口。

王彦身着国子监的官袍,与祭酒一同走出国子监,身后跟着几名国子监的博士。石崇的缇骑在国子监门口监视,见他们是前往太庙的官员队伍,没有过多盘问 —— 祭祀大典事关重大,他们不敢随意阻拦官员。

路上,祭酒低声对王彦道:“王御史,今日之事,风险极大,你需谨慎行事。” 王彦点头:“多谢祭酒成全,石崇祸国殃民,我身为御史,若不挺身而出,愧对陛下,愧对百姓。” 他心中感激祭酒 —— 为了帮他混入队伍,祭酒不惜冒着被石崇报复的风险,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

走到太庙正门,禁军拦住队伍,查验身份。祭酒拿出礼部的文书,笑道:“奉王尚书令,前来协助布置祭器,辛苦各位了。” 禁军核对无误后,放行进入。王彦跟在队伍中,目光扫过周围的侍卫,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 是玄夜卫的暗哨,他们正用眼神示意他 “安全”。

进入太庙后,王彦借口 “方便”,与祭酒分开,走向偏房。路上,他遇到了李默,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说话 —— 按约定,抵达太庙后,先在偏房会合,不可在公共场合交谈,以免引起怀疑。

王彦走进偏房,看到周廉已在等候,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有释然 —— 他们都成功避开了跟踪,离正义又近了一步。

李默则选择了拜访礼部侍郎林文的路径。林文与石崇素有间隙,曾因祭祀礼仪的问题与石崇发生争执,谢渊提前与林文沟通,让他协助李默进入太庙。

李默身着绯色御史袍,来到林文府中,林文亲自出门迎接:“李御史,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太庙祭祀之事?” 李默点头:“正是,谢大人让我提前与侍郎大人沟通,确保祭祀礼仪万无一失。” 两人走进府中,在书房里交谈了片刻,林文拿出一份礼部的文书:“拿着这份文书,你可以以‘协助礼部核查祭器’为由,从太庙侧门进入,避开正门的缇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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