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冬子都是等在门口的,今天却是走出一段路才碰上他,菁莪刚要玩笑他跑哪儿开小差去了,他就抢先道:“来客人了,三个。”
“三个?都是谁?”
冬子看一眼秦立桓,笑而不答。
菁莪明白了,跟着笑:“小昭?”
秦立桓扶一下眼镜,蹬车子就要跑,激动狠了,踩偏了脚蹬子,车把一晃,骑到了路边蔷薇丛里。
菁莪说:“哥,你想偷蔷薇送小昭姐?人都送玫瑰好吧?”
韩蜀说:“蔷薇也叫野玫瑰,意思一样。”
菁莪笑:“也对哈,蔷薇外表美丽内在顽强,柔美中暗藏力量,吸引中保持界限,确实和小昭姐的形象吻合。”
秦立桓就想把他俩从自行车上踹下来—— 请问世上有这样的妹妹妹夫吗?大哥摔车子,不扶不慰问也就罢了,还看热闹,还讨论鲜花。
扶正车子,顺手想拽两朵花扔菁莪,“嘶。”扎着手了。
韩蜀说:“玫瑰带刺,伸手需谨慎。”
秦立桓:“……”
冬子已经忍笑忍得不行了,吭吭咳两声,拽住秦立桓的车尾巴,“老班长同志也来了,还有梅参谋。”
又掏出个小卡片给韩蜀,“出入证,邵处长让我捎给你的。谭教授安排了两个人和梅参谋一起来了,带来些资料,其中有一部分是专门给你的,需要办签收登记,现正在里面等着呢。”
“爹也来了?那行,你们去忙,我先回家。”秦立桓说。
岔路口分手,菁莪又打趣他:“哥,河里掐几朵荷花也行,找找看有没有并蒂的。小心别掉河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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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是被韩晋特批了假“督促”来的,满脑子都是三年前豆角架下的约定。
将要见到思念中的人,又被矜持清冷和腼腆拖拽着脚步,本就羞涩踌躇,不想又和老班长碰到了一起。
羞于被人看到自己和秦立桓见面的情形,更不想让私密的相见空间被人打扰,她打完招呼后就离开了。
蹓跶一会儿不知该去哪里,前面就是托儿所,看见有家长在接孩子,她脚步一转也过去了,打算帮韩湘把孩子捎回家。
于是,同样揣了一腔期待到家的秦立桓,就只看到在院子里翘首以待的老班长。
三年不见,老班长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半,身形也单薄佝偻了。
他年岁比韩晋大不了多少,但整体给人的感觉能比韩晋老十几岁。
想起妹妹说的,知道姑姑的死因后他大病一场的事,秦立桓的心情有些复杂:
毫无疑问老班长是个好人,但好事时常做不对地方,太沉浸于过往了,尤其是一面对姑姑的事就失了方寸。
说句不太礼貌的话,他就是个“忠仆”,少了眼界和智慧的忠仆。
秦立桓都觉得,当年祖父把他领回家,就是专门当成忠仆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