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九尾灵狐。”秦明指着那只在阶前探头探脑的癞头秃尾芦花猫道。
说话间九尾灵狐闲庭信步一般踱到门口,停下来抖了抖毛,重新迈开小短腿走进门里,丑得可圈可点的胖脸上写满了不可一世的神情。
楚翘彻底懵了,她可以接受九尾灵狐癞头,甚至能接受它没有尾巴,但是作为一只狐貍你最起码得是只狐貍吧,长这样难道不会被退货吗?不过听秦明刚才的意思这货来头很大,面相也不似很好相与,她便不敢造次,只是一个劲对白薪使眼色,用同一套眼神动作分别表达“你们妖怪的世界我真是看不懂”、“这货是要干嘛”、“它是冲你来的吧,一定是的”等等意思。
白薪看得云里雾里,对她耸耸肩一摊手。
那只据说是狐貍的肥猫很快就踱到了楚翘跟前,这时候她能清楚地看到它那一身干枯分叉结成团的皮毛,并且闻到了一股类似馊饭菜的味道,那张脸近看果然越发丑得让人掬一把同情的泪。
灵狐停下来打量了她片刻,肥大的屁股往左扭一下,往右扭一下,再往左扭一下,然后毫无预兆地“嗖”一声往玻璃柜台上蹿,楚翘吓得赶紧擡起胳膊护住脸,不过是虚惊一场,紧接着只听“啪”一声,灵狐那张本来就很扁的脸整个撞在了玻璃上,仰面掉在了地上。但是它毫不气馁,灵活地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抖抖毛再接再厉,屁股往左扭一下,往右扭一下,再往左扭一下,楚翘立即擡胳膊遮脸,不过这次是因为不忍心看。
在它第四次打滚站起来时楚翘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先站在道德制高点给那两只魔渣分别扔了个白眼,然后大步跨出去捏着肥猫脖子上那块皮拎起来放到柜台上。不过那肥猫看上去似乎并不领情,擡起前爪放到嘴边用舌头舔舐,然后细细地捋了捋头顶的毛,对着玻璃柜台上的倒影左照照右照照,好一会儿才满意地把生着三个秃斑的脑袋一甩。
“秦明这猫好像你!”楚翘惊喜地叫道,“该不是你儿子吧,还是女儿?”
说罢照旧拎住它脖子把它整个翻了过来,拨开它肚子上打结的脏毛:“哟,是公的~”
秦明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来不及发表具体意见,那肥猫却发作起来,抄起小短腿,亮出雪亮的爪子朝楚翘的纤纤玉手挠了下去,楚翘吃痛龇牙咧嘴地抽回手一看,手背被挠出长长一道伤口,一排细密的血珠子慢慢渗了出来,一想起自己没有医疗保险又花不起钱打狂犬疫苗,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
“哼,刚想提醒你别去招惹他。”秦明放了个高贵冷艳的马后炮。
“啧啧,灵狐君的性子还是那么火爆。”白薪趴在柜台上伸出一只手指摸摸肥猫的耳朵根,它似乎很受用,眯缝着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
肥猫享受了一会儿,伸出前脚,用脏兮兮的肉垫把白薪的手指推开,抖抖毛面向楚翘端着架子坐好,伸出一只前腿:“敝姓九尾。”
“你们听见了吗......”楚翘慢慢地转过脸惊恐地看白薪和秦明,“妈的这只猫会说话!!”
“这有什么奇怪的,”白薪不以为然,“连小明都会说话。”
楚翘一想师父说的还算在理,妖怪的世界果然不能以常理来揣测。不过一只长得像猫的会说话的狐貍,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纠结。
九尾灵狐的一条前腿仍旧半曲着悬在半空中:“敝姓九尾。”
“它这是在干嘛?”楚翘摸不清妖怪的路数,只好请教白薪。
“灵狐君在等你舔他的脚。”白薪习惯性地用扇子遮嘴,不怀好意地歪着头看热闹。
“敝姓九尾。”肥猫还在坚持着,腿都已经开始有点抖了。
楚翘对秦明抱怨:“它是你跟复读机生的吧?”
“它只会这句,”魔君看不过眼,居然难得地发了回善心,“它想跟你握手。”
握手而已啊,比起舔|脚太小儿科了,接受起来完全没有难度嘛,楚翘如释重负,爽快地伸出手抓住肥猫的爪子敷衍地摇了摇。不过她忽略了两个重要的常识:其一,师父哪次想坑她从来没失手过;其二,魔君是不会发善心的。
“礼成~”楚翘刚放开肥猫的爪子白薪已经袖起扇子“啪叽啪叽”鼓起掌来,“恭喜你啊小楚,灵狐君已经认你做主人了。”
楚翘方才已经察觉到气氛隐约有些不对劲,看白薪那兴高采烈的小模样更觉得这绝壁是个陷阱。
“说吧,有什么后果。”经历过宇宙间翻脸第一人常公子的摧残,楚翘对白薪的一天一小坑三天一大坑早就笑看风云了。
“这九尾灵狐乃是神兽界头牌,若是修道之人得了可以事半功倍,如果狠得下心与其双修,三花聚顶白日飞升也是分分钟的事,”白薪看了眼楚翘继续道,“不过想来难得有这么重口味的人......”
“我又不是修道之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三花聚顶白日飞升不错,但她从里到外俗得不能再俗,得道成仙和她实在太遥远。
“确实和你没关系。”白薪不负责任地一摊手。
“我擦!那我要它干嘛?!”楚翘忍不住掀桌,“它有没有实在点的技能?比如偷个鱼逮个耗子什么的,昨天夜里好像还听见墙板里有吱吱声,如果会逮耗子倒也不错......”
“不会。”秦明见缝插针地浇灭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好歹能听得懂人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