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点热就受不了了,想当年在魔域的时候,40多度的天还穿三层皮袄子呢。"秦明自从和隔壁郁郁不得志的退休人民教师王老师相见恨晚情投意合之后,也传染上了凡事想当年的毛病。
楚翘不无同情地看着他道:"现在终于知道你的性格为什么那么扭曲了。"
"噗......小楚你真是一针见血。"白薪用袖子掩着嘴煽风点火。
"哼!你们懂什么,这样才能体现出我们皇族的高贵血统,难道和那些低等妖魔一样光着膀子穿条裤衩就上街么?"秦明傲慢地一甩头发,浑身上下流淌着优越感。
耐热确实是衡量魔头的重要指标,能抵御炼狱般的高温被认为是优秀血统的证明。秦明最初就是以此脱颖而出,压过众多兄弟姐妹们一头,得到前一任魔君的青眼,最后被选定为继承人。
"小楚我话你知哦,小明才丁点大的时候心机就很重,别人都穿裘皮他非要加个大毛坎肩,所以他爹那个老变态才传位给他的......"白薪凑到楚翘耳边嚼舌根,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让秦明听个一清二楚。
“......这种人才选拔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楚翘掩着嘴嗤嗤笑,又转而对秦明道,“话说你为什么好好的魔君不当,要和我们一起东躲西藏?”
秦明正朝他们翻白眼,被她这么一问腾地涨红了脸:“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要你管!”
“小楚你别听他乱说,”白薪用筷头指着秦明的鼻子道,“其实他就是想不劳而获蹭吃蹭喝蹭住,被他赖上我们师徒俩真是倒了血霉了。别看那个魔域听起来好像很威风,其实是个穷地方,他这个魔君就跟个部落酋长差不多。”
“白薪你别这么说嘛,”楚翘咧嘴一笑,大方地摆摆手,“多个人多双筷嘛。”
秦明气得头顶冒烟,把碗筷往桌上一砸,一甩袍摆“噔噔噔”地上阁楼去了。
“我们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过了?”楚翘看了眼他的背影,对白薪道。
“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明天早晨请他吃个肉包。”白薪无所谓地扒了口米饭,“反正他也没少欺负你。”
楚翘想想觉得也是,虽然她对皮相好的男人总是比较宽容,但是经过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心无芥蒂,像原来一样把他当做亲人般的存在,现在他们更像是在同一屋檐下合伙过日子的陌生人。
“其实小明心不坏,”白薪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不过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在魔域那种地方要明哲保身根本是天方夜谭,要生存下来只有不断地算计别人。更何况他虽然出身皇族,但却只有一半魔族血统,处境很尴尬,难免更争强好胜。”
“原来他......”楚翘听完吃了一惊,随即心虚地擡头看看隔音效果堪忧的天花板,“你告诉我这些是要害我被灭口吗?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为师只是想告诉你,他当初虽然利用你,但从来没想过害你的命,这对一个魔头来说相当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你不能用正常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他。”白薪站起身走进厨房,从纱橱里拿了两只粗陶杯子出来,给楚翘和自己分别泡了杯茶。
“所以呢?”楚翘从白薪手里接过茶杯,看着廉价的茶叶碎末在热水里浮浮沉沉,“我也没怪过他,还以德报怨养了他那么久。”
“所以如果你哪天遇到走投无路的境况可以找他帮忙,”白薪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他最不喜欢亏欠别人,以前亏待过你,必定会出手帮你。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你就去找十殿阎君,他欠你和司命一个人情。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可相信。”
“把我托付给他们你就放心了?要是不放心就自己看好。如果你打定主意要走,那就索性别操这份闲心了。”楚翘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搁,都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
“为师只是说万一......”白薪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抽出扇子,“别生气,为师替你扇扇,降降火。”
楚翘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扇子,仍旧是皎洁雪白,心底不由一阵失落。